长衫书生顿了一下,才说:“今年赋税,十税一,还裁撤了许多杂捐和厘金。”
“真的?”老丈把肩上的担子一放,双眼放光地一把抓住长衫书生,“你没骗我吧?”
“诶诶诶……你这个老头怎么回事,松手!”长衫书生在老丈抓过来时不停往旁边躲,他身边的短打小厮赶紧过来用力推开老丈,把老丈推得一趔趄。
老丈差点儿摔倒,旁边一个皂衣男子扶了老丈一把,对长衫书生凶道:“干什么,打人啊!”
书生的小厮拦在皂衣男子面前,没人高,气势却比人足:“冒犯我家公子,打他都是轻的,你知道我家公子是谁么?!”
“我管你家公子是谁。”皂衣男子转头看了一眼老丈,发现老丈眼眶是湿的,更凶了:“你们把人都打哭了,你们还有理是吧!”
小厮一看,有点儿傻眼。
他根本就没打人,就推了一下,这老丈分明是讹人。
“书墨并未打这位老丈,其中有些误会。”长衫书生冷着脸说道。
皂衣男子也冷脸:“人都哭了,你还敢说……”
“后生,后生,”老丈拉着皂衣男子,“误会,误会。”
“误会?”皂衣男子狐疑,“老丈,你别怕,仗势欺人,咱们去府衙说理去。”
长衫书生脸色更冷,小厮气愤地叫起来。
此处本就人多,这里的冲突很快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大部分都是普通百姓,一看一个是衣着考究的贵公子,一个衣衫褴褛的买柴翁,本能就站在了买柴翁这边,对贵公子指指点点。
老丈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忙说:“真的是误会,他们没有打我。”
“那你怎么哭了?”皂衣男子问。
“这、这不是今年朝廷减赋了,十税一啊,十税一,从来没有过,还裁了许多杂捐。”老丈喜气洋洋对周围的人说:“这是天大的好事呐,你们不高兴,不想哭?”
“对对对,天大的好事。”人群里立刻传来声声附和。
“真的是从来没有过,朝廷总算是办了件实在事。”
“是啊,就算今年收成不好,我也不怕了。”
“老丈哭了,是不是就是读书人说的,那什么……”
“喜极而泣。”
“对对对。”
皂衣男子确认了长衫书生的小厮真没打人,对书生说了句不好意思误会,也跟着旁人一起说这次朝廷的德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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