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从典皱眉:“没告诉他,德阳王要来吗?”
陵户慌忙解释:“小的说了,可是他不来啊,小的也不能把、把他拖来呀……”
实际上,萧珩不仅不来正殿,还大笑说“萧珹这个墙头草也有来求爷的时候”。陵户可不敢把这话说给德阳王听,德阳王可能不能把罪人萧珩怎么样,但是为难一个陵户可不要太轻松。
刘从典还待发作,萧珹摆手制止了他,说:“罢了,本王去见他就是。”
“是,是,王爷宽宏。”刘从典点头哈腰,紧接着剐了陵户一眼,喝:“还不给王爷带路。”
陵户慌慌张张在前头带路。
从正殿往东,过穿堂,再从角门过红桥,才到了萧珩每日念经的祭堂。
祭堂的门大开着,萧珹刚到门口就一眼看到里面跪在蒲团上念念有词的萧珩,仔细听,念的是《太上洞玄灵宝救苦妙经》。
出乎萧珹的意料,萧珩还真老老实实念经。他一贯是嚣张跋扈、目下无尘的,萧珉强迫他做的事,萧珹以为他不会做。
“三弟。”
“……超度三界难!……”
念经声戛然而止,过了好一会儿,跪在蒲团上的人才撑着慢慢转起来,再慢慢转身。
“二兄。”萧珩缓缓咧出一个笑来。
萧珩看着萧珹,眼里有明显的嘲讽和不怀好意。萧珹看着萧珩,却是满脸的吃惊。
他想不到,多年未见,曾经张扬跋扈、明朗肆意的萧珩竟变得形如枯槁。人极瘦,眼眶和脸颊都深深凹陷下去,头发是枯黄的,衬得一双眼睛深黑,衣服挂在他身上空荡荡的。
曾经的玉贵妃能得先帝盛宠十几年不衰,模样自然是一等一的好,萧珩长相似母,说句容貌冠盖京城都不为过。
然而现在的他,已经再也找不到曾经的影子了,甚至性情都变了。
“二兄来皇陵,是来祭拜父皇的吗?”萧珩阴阳怪气地说:“我听人说,人生最无奈之事,便是,子欲养而亲不待。”
萧珹跨进祭堂,点了三炷香,对先帝的牌位跪下。
萧珩在旁边看着,继续阴阳怪气:“你的确得多跪拜,父皇生你养你,给你皇子的尊贵,没有父皇,你什么都不是。”
萧珹拜完起身,对萧珩说:“三弟,借一步说话。”
萧珩一动不动,还转身面向了先帝牌位:“做什么要借一步说话,有什么话是父皇不能听的。说吧,我听着呢,父皇也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