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桐到了锦墨院,正厅里,苏老太太和她的儿媳都在,老太太还占了主位坐着,见吴桐进来了,也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这老太太一直都是这样,全然不把自己当个外人。
“你们怎么又来了?”吴桐早就懒得对苏家人客气了,直接吐槽:“你们要不在我家前庭搭几个帐篷住着可好,也省得来来回回走路了,你们倒是不用自己走,累得拉车的马都要断腿了。”
“目无尊长,我怎么说都是你的长辈,你见到长辈就是这样的态度?想来令尊公事繁忙,少有管教子女的时间,即便如此,你也该多学多看,省得让楚王府失了颜面。”苏老太太针锋相对。
“嘿,你要是说这个,我就可得好好同你掰扯掰扯了。”吴桐一脸“我可不困了”的表情,抄着手,睥睨苏老太太:“要说尊卑长幼,我是正一品亲王妃,老太太是个什么?见到我不但不行礼,还坐了不该坐的位置,看来老太太你也该活到老学到老。”
说到这个,苏老太太也知道自己是理亏的,但她倚老卖老这么多年,早就练出奇厚无比的脸皮,并不会因为吴桐一句讽刺就脸上挂不住,不过会更生气更嫌恶吴桐小门小户出身目无尊长。
老太太能厚着脸皮,她儿媳妇却不行,连忙出来打圆场说好话,言道:“今日过府叨扰,还是为了皎娘的婚事。”
吴桐在门口站久了站着累,主位上的老太太看起来是不愿意起身了,她便叫人搬了张椅子就放在门外,正正中中对着正厅门,端庄坐下。
她才不去那老太太的下首坐,无端落了下风,既然她们老苏家的不给她吴掌书楚王妃脸面,那大家就都别要脸了。
“萧皎的婚事都定下了,嫁妆也按照你们的要求,把扬州那边的别院添进去,还另外买了四十亩良田和十间铺子,还有京城这边的、东都的庄子,但凡你们要求的,只要不太过分都应了你们,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吴桐话说得半点儿不客气,简直就差没指着苏老太太的脸来一句“做人不要太贪心”。
她无视老苏家两个人难看的脸色,接着说:“萧皎是楚王嫡女、长林县主,又是皇后赐婚,她的嫁妆丰厚一些也是理所当然。但再丰厚也要有个度,她是县主,不是公主,逾制的嫁妆只会落人口实,难道你们想看楚王被宗正卿追究无法无尊?”
在萧皎嫁妆这件事上,吴桐没有半分与她为难,萧皎生母留下来的待她出嫁全部让她带走,楚王府还会另外置办丰厚的嫁妆,吴桐自己也会给萧皎添妆。毕竟对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嫁人是一辈子的大事,嫁妆的薄厚关系到女子今后在夫家的日子好过与否。
皇后要利用扬州陆氏做文章,以陆道约一直以来的表现来看显然是不甘心被利用的,双方对抗是明面上的朝堂上的,楚王府早就是旗帜鲜明的后党,萧皎嫁人后的日子好与不好全看她自己。
吴桐推己及人,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去卡萧皎,也没有必要去卡。奈何有些人惯会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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