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开玩笑了,皇后还会怕与天下文人士子为敌?这两个月,她或抓或杀的文人还少吗?
她根本就不在乎她在文人士林中的名声。
陆道约与每一个心忧君王的儒士一样,对皇权旁落、外戚当道忧愤不已,对皇后干政、把持禁军更是颇多愤怒批判。
无论是皇后下懿旨赐婚他最得意的孙儿,还是朝廷征召他为什么山长,他都是满腔的愤怒。
怒,皇后弄权。
怒,皇帝不争。
从扬州到京城当然不用走上一个月,他只是在这一路上联络了不少老友,为请皇帝废后做准备、造声势、上万民书!
然而在见到皇后本人,陆道约忽然对本来信心满满的事情产生了一丝怀疑——他们真的能顺利上书请官家废后吗?
他先后拜见了帝后二人,比起官家来,皇后更像一个暴.君。
几个呼吸之间,陆道约想了很多,这么一迟疑,错过了最佳的辩解时机,王妡一挥袖,遣道:“行了,别杵在这里,退下吧。”
陆道约垂着头,看到视野里青色五章的裙摆离开,抬头还欲再言,王妡已经背过身叫身边近臣和内外命妇们一道去河边走走。
“父亲。”陆德邻小声唤道。
陆道约看看儿子,再看看孙子,摇头叹道:“罢了,时也命也。”
皇后摆明就是要利用他们陆家,利用他陆大儒的名头,与天下读书人斡旋。
可怕的是,皇后手里握着禁军,对付全天下的读书人可能没办法,对区区一百多族人的陆家下手还是绰绰有余的。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他拍拍儿子的肩,对儿媳郭氏道:“先去准备从云的婚事吧,娶的是亲王嫡女,六礼备得不能太不像样子。”
郭氏立刻就懂了公爹的言下之意,应道:“父亲放心,儿媳定好好准备从云的婚事。”娶个县主,这六礼怎么也得准备个一年半载的,再加上县主年纪也不大,也不急着过礼。
“祖父,母亲,”陆从云皱了皱眉,“不是说我的……”
“从云!”陆德邻叫住儿子,对他摇摇头,“有什么话,回去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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