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见外臣,秽乱后宫,此为罪四;
近狎邪僻,残害忠良, 此为罪五;
结党弄权,窥窃神器, 此为罪六;
圣上,燕啄皇孙, 知汉祚将尽;龙漦帝后, 识夏庭遽衰。*届时悔之晚矣!臣伏惟圣上废皇后王氏,以正朝纲!”
“臣等请圣上废皇后王氏,以正朝纲!”二十余大臣一同跪下,齐声请|愿, 喊出了两百人的气势。
群臣最前方,吴慎、左槐、王准并立,吴慎看了另外两人一眼, 三人都很沉得住气。
“简直一派胡言!”王确没忍住,第一个出来驳斥严士任,“造谣生事, 以下犯上,严士任,你才是包藏祸心,豺狼成性!”
“哼!王确,你常常大言不惭,自诩清流,你要真是清流,就该大义灭亲!”严士任指着王确道。
“你洋洋洒洒一大篇,你有证据吗?”王确道。
严士任说:“天下谁人不知,皇后干政弄权,带着禁军上殿逼迫官家把枢密使打入台狱,你跟我要证据?你不觉得可笑吗?”
王确吵架实在不行,几句话就被人抓住话柄,被说得哑口无言。
王准满心无奈,涉及皇后,他知道长子绝对沉不住气。但是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他这不是帮忙,是帮倒忙。
但是儿子帮了倒忙又能怎么办,他这个做老子的还不是得给他收拾。
王准朝御史中丞杨文仲看了一眼,示意他出面说话。
杨文仲收到眼神,略一颔首。
站在他不远处的史安节目光闪动了两下。
杨文仲握紧笏板正要出列说话,就听殿门处传来一道清脆的嗓音,囔着:“哟,这是干什么,干什么?吵架呀?都是斯文人,有什么话在太阳底下摊开了讲明白不好,吵什么架?莫非是斯文败类?”
紫微殿里群臣齐转头,御座上的萧珉也将目光投向殿门处,片刻后,眉头皱得死紧。
王妡身后跟着一群人进殿来,几队殿前司禁军迅速将紫微殿内外围了个水泄不通,刚刚说话的是吴桐。
王妡上一次带兵上殿时,严士任等翰林官被王妡打包去了幽州,并不知道当时是何种情形。回京来后听闻一二,这些为君为国者自然是义愤填膺,叫嚷着清君侧,再被有心人煽动几句,这不就有了今天这一出。
严士任宦海沉浮多年,不可能没点儿脑子,否则也坐不到学士承旨这个位置。
他今天带着翰林院一帮人上疏请求废后,想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为的是试探皇后和后党的态度。
时间挑在腊月朔朝也是很微妙。
寒冬万事休,过了腊八就是年,除非是天大的事情,朝廷一般都会要押到人日之后处理,这中间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各方势力从容不迫地布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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