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慎摇摇头:“王公所图是大是小,可宫中的皇后一直无子,他能图什么。”
“中宫皇后若是膝下有子,王准那老匹夫怕是……”蒋鲲话说了一半住嘴,意味深长地看着吴慎:“将来,朝堂怕是没有你我二人的立锥之地了。”
“非也,非也,”吴慎还是摇头:“老夫看王公在朝上要求严查各盐场私贩盐引不过是秉公办理罢了。”
蒋鲲在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吴慎微笑,心说:想让老夫站你这边,只是口头上说说的吗?
蒋鲲眯了眯眼,忽然说起另外的事来:“宗长庚……流放去了化州,不知现在可还好。”
吴慎一凛,面上表情虽然没有变化,心中已暗暗警惕起来。
“这次王准抓了的我远房表侄,之前在杀猪巷经营了一家青楼,泉香阁。诚谨兄可能不知道,宗长庚每每回京,常去此处。”蒋鲲缓缓道来。
吴慎沉默一瞬,再说话,苍老的声音里夹杂了愠怒:“难怪枢相当初会出力帮宗如晦。”
蒋鲲谦虚一笑:“当初帮宗长庚,也是帮自己。如今诚谨兄帮我,不也是帮自己么。”
吴慎缓缓颔首:“枢相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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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爷,蒋鲲去了吴慎府上。”一身皂衣面容不起眼的男子在茶室门外禀报。
“我知道了。”王准应道。
皂衣男子抱了一下拳,转身进了夜色里,很快就与夜色融为一体不见踪影。
王准把碾好的茶末倒进茶壶里,注了今儿下晌运来的山泉水,把长颈茶壶放在烧得旺盛的红泥小炉上,转头望着窗外沉沉夜色。
刚才来回事的皂衣男子并非王准的人,而是他的孙女王妡的人。
王妡手底下有多少这样为她暗中办事的皂衣人,王准不知道。
王妡这几年一点一点蚕食了多少王、谢、卢的势力为她所用,王准也不知道。
这样无声地蚕食,待王准发觉,已经无可奈何,只能配合王妡。
不知不觉,他嫡长的孙女儿变成了一个他十分陌生的人,她一贯波澜不兴地外表下藏着的是灼热的不断翻涌的野心和欲.望。
【祖父,这天下何人可得之?我可得之否?】
王妡说这话时明亮的双眼,王准始终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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