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想,上面的那头目光想必是得意中掺杂着轻蔑。
二皇子萧珹列班于太子身后,目光在萧珉萧珩身上来回打了几个转。
祭祀太社毕,宗亲大臣们按照品级依次回城。
最前边儿是帝王的大驾卤簿,不过玉辂车里没有坐人,哪怕三皇子珩代帝祭祀,也不能坐在帝王驾车里。
大驾卤簿后是太子仪仗,之后是亲王仪仗、嗣王郡王仪仗,之后是二皇子仪仗,然后才是三皇子仪仗。
不管萧珩有多嚣张多志得意满,实际上他就是个还没定品的皇子,与太子还隔得老远。
“二哥。”在萧珹上车前,萧珩叫住了他,说:“二哥若无事,不如去我府上坐坐?”
萧珹道:“不巧,我已与人有约,为其雪夜图题字。”
萧珩脸上明显有了不悦之色,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那可真是太不巧了。”
萧珹笑了笑,不接萧珩的话,登上马车。
萧珩用鹅公嗓呵呵两声,这才上了自己的马车。
后头宰执们看到这一幕都暗暗在心中摇头——三个皇子中,太子容貌最像官家,三皇子性子最像官家。
祭祀的宗亲大臣们回到城中,太子回东宫,二皇子回皇子府,大臣们各自往公廨当值办公,三皇子则进宫去向梁帝请安。
“诶三……”左槐本想叫住萧珩,被吴慎阻了。
“三皇子心性纯孝,心挂官家。”吴慎说。
左槐道:“三皇子跟着我在朝中听事,却是三天两头的找不到人。”
吴慎说:“他是帝子,你是臣子,你又如何能管得了他,做好本分便可。”
左槐看着吴慎,看了几息,又换个方向继续看,再看了几息,再又换个方向,还接着看。
“怎么?”吴慎被这样左看右看的,倒也没有不自在或者羞恼之类的情绪。
“就是不敢相信这会是您吴大相公说的话。”左槐说。
吴慎眉头动了一下,说:“不过提醒你一句罢了,听不听在你。”
左槐拱手执礼,躬腰:“下官多谢太宰指点。”
吴慎不接这茬,负手走了。
左槐直起腰,一脸冷漠。
举朝皆知平章政事与参知政事不对付,要说吴慎和左槐有没有什么矛盾,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两人大概就是单纯的互相看不顺眼。
其实有不少人暗里编排,左槐是嫉妒吴慎比他年轻比他资浅却坐上了首相之位,所以两人才不对付。
还有传言说吴慎是用了什么手段才挤掉了左槐,否则昭文相该是左槐的。
不过首相和副相不和,是官家想看到的局面。
不仅仅是吴慎、左槐二人,所有的宰执,官家都不希望看到他们和和气气有商有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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