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小的那天天没亮就起床,刚进院子就看见院子里躺着一颗死人脑袋……那会儿他们四个刚巧来敲我家大门,要把猪肉装车,我怕让人看见说不清楚,一时着急就直接把脑袋埋到院子里了……后来……后来就出了死人肉的事儿,小的更不敢动了……再后来,我们五个被一块儿抓进牢里,我才知道那天早晨他们也在自己院子里发现了死人身上的零碎,也都一时害怕埋到自家院子里了……”
墙角传来幽幽的一声,“这蠢得也太自然了……”
五个人齐齐磕头,“王爷饶命!”
“王爷……这句写一遍行吗?”
“不行。”
“……”
萧瑾瑜轻轻把目光落到一直没有一点儿反应的季东河身上,“季大人,你为何跪着?”
季东河慢慢磕了个头,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季某无能……”
“季大人可想再见夫人一面?”
季东河的声音苍凉得像从阎王殿里飘来的,“季某无颜再见夫人……”
“没准季夫人还想再见你一面……来人,请季夫人。”
两个衙差小心翼翼地抬着摆好了碎尸蒙上白布的担架走出来,每走一步都腿脚发软,生怕一个不小心手一抖,把县令夫人撒一地。
俩衙差煞白着脸走到堂前把担架搁下,一溜烟奔回侧堂吐去了。
楚楚端端正正走到案桌前,有板有眼地跪下来,“楚楚拜见王爷。”
萧瑾瑜脸上的冷意被化去了几分,“起来回话吧。”
“谢王爷!”
萧瑾瑜淡淡地扫了一眼埋头跪着的季东河,“楚楚,跟季大人细细讲讲,季夫人是怎么死的。”
楚楚干干脆脆地应了声是,上前就把白布一把掀开了。
墙角传来明显的一声倒吸冷气的动静,五个屠夫一眼看见白布下面盖着的东西,也顾不得是在衙门大堂了,争先恐后手忙脚乱地爬到门口,趴到门槛上就狂吐起来。
连站在萧瑾瑜身后的俩侍卫脸色都黑了一层。
还没看清尸体的轮廓,单是尸体散发出来的气味就让萧瑾瑜胃里一阵抽痛,萧瑾瑜一手支着额头默默把目光垂到了身前的桌面上。
看季东河跪着不抬头,楚楚便劝道,“季大人,我已经把季夫人的身子摆好啦,能缝的地方都缝起来啦,回去你再帮她擦洗擦洗身子,套上一身好看的衣服,躺在棺材里肯定看不出来……你就看看她吧。”
萧瑾瑜禁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上次见这尸体的时候还只能看出一个隐约的人形,如今虽还是碎得不成样子,可有些大块碎尸已经被缝合在了一起,部分被剃净的骨头也被肉包裹了起来,手脚头颅也连在了相应的地方,看着勉强可以称得上是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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