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她得弄清楚江晚雪到底想干什么!
屋中。
胡军医正在给燕明戈换药,扔在地上的旧纱布上有暗黑色的血迹,胡军医将检查了一下燕明戈胸前那道最为致命的箭伤,眉头皱了皱,“伤口怎么裂开了?这头几日,你最好是卧床静养。”
燕明戈神色阴郁,“总有爬虫不安分。”
胡军医没再说话,羌城说大也不大,之前燕明戈成亲新娘撒泼的事情就闹得沸沸扬扬,这次他重伤归来,几乎全羌城的人都等着林初红杏出墙,他们家的事,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第二日城中男女老少就都知晓了。
燕明戈家中遭贼的事,胡军医也有耳闻,军中不乏有糙汉说荤话,言怕是燕明戈娶进门的婆娘耐不住寂寞偷汉子了,被邻居撞破了,为了面子里子都过得去,才说是家中遭了贼。
胡军医与林初接触不多,但是直觉告诉他林初不是那样的人,军中那些话他自是不好说给燕明戈听的,也不会说给燕明戈听。
除非他想第二日校场上看到一堆尸体。
给伤口敷上新的草药,胡军医一边缠纱布一边唠叨,“你这小子,心够狠,野性也大,但是在将军面前总得收敛收敛,赵大志抢了你的军功,他是真一点不知情吗?不是将军醉在了温柔乡里,而是将军觉得你这把刀,他使唤不动。一把好刀,不能为人所用,自然只能丢在角落里蒙灰。”
燕明戈嘴角勾起一个嗜血而又狠佞的弧度,“我不是刀,他自然使唤不动。”
不是刀,那么他才是使刀人?
这句话里的含义极深,胡军医给燕明戈缠纱布的动作顿了顿,才继续忙活,没再接话。
“东城门那边怎么样了?”燕明戈出言打破平静。
东城门就是通往关外的城门,平时看管十分严格,但是太平盛世的时候,百姓们也经常去关外经商,跟胡人换取货物什么的。
“还是戒严的,没让百姓出城,不过听说比往日松散了不少。”
燕明戈眉头当即皱了起来,“上一战虽然重创了蛮子,可是草原即将大寒,不抢到粮食,蛮子就过不去这个冬天,只怕近几日还会再次攻城,得严加防守才是,疏忽不得!”
“哎,你这小子,担心你自己吧!”胡军医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你给我说,我也不懂这些,不过为今之计,还是先养好伤,你不在,袁三他们也不省心……”
“袁三他们怎么了?”燕明戈眉头皱得死紧。
胡军医看了燕明戈一眼,有些诧异,不过很快释然,“你在家中不知道罢了,他们气不过你用命拼来的军功被人抢了,在军营里跟赵大志他们干了一架,被将军重罚了,一人一百军棍,我今早才过去瞧了,一个个那屁股被打的跟烂柿子一样,床都下不得!”
燕明戈沉默着,半眯的眸子里,倾泻出的目光幽冷异常。
胡军医叹了一口气,“你如今好好把伤养好才是大事,那赵大志是将军的小舅子,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样的小人,眼下还是开罪不得。”胡军医压低了声音道,“我听到风声,说是朝廷派了监军来这关外,这兴许是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