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了声四弟,想说让沈焕统军前去是最好的选择,事实也证明她和杨一清的这个决定是对的。摘了严觥序的顶戴,又招募了千石的粮食,沈焕也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这场战事,从那个方面看这个决定都是对的。
然而杨一清挡在她面前,叫了声长公主摇了摇头。
她便收了想说的前话,只道:我腹中血脉是焕哥唯一的传承,四弟若想他无碍,就让我进去。
女官苏遇更是个聪明的,和宜修等在大门口,宜修跪下哭道:四叔,为何要拦着我母亲不让她入府,父亲父亲当是想见见母亲的。
费了这番功夫她才终于进了国公府,然而那个人,那个笑的让她心醉了的人却脸色枯败的躺在棺木中,是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一向威严的魏国公此时负手立在堂前,良久,问她:你悔吗?
她悔,自然悔!然而这是最正确的决定,再来一次她也无从选择,她便道:不悔!
那便好。国公爷问完这一句便出去了,独留她与沈焕,她那日说了很多话,至今却也都不记得了。
回到宫中时,皇兄弘治帝拉住她说:皇妹,我知你哀伤,原不该在这种时候同你说这些,只是这天下姓朱,是我们圣祖皇爷爷用了十六年打下的天下,期间死伤无数,我们得对得起那些流血的将士们,不能让他们妻离子散的努力在我们手□□亏一篑。
说完这些,他咳了半天,才又闭着眼说:皇妹,不是皇兄逼你,而是成大业者必须如此,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杀了照儿,让这天下直接姓沈;二去掉你腹中胎儿,和杨一清好好的辅佐照儿长大。
看似是两个选择,但是这暗地里到底藏了多少近卫军谁又能知道呢,她觉得自己坠入了冰窖中,根本动弹不得,弘治帝又道:你先回宫中好好想想,皇妹,天下安稳比什么都重要。
她护着腹部,忙说:皇兄,我会好好教育他,不会让他威胁我们朱家天下。
弘治帝却摇了摇头说:如果你不是嫁入的魏国公府,原也不必如此,只是皇妹不想反,他们沈家其他人也不想吗?一个是你儿子,一个是你侄儿,到时候你偏袒谁?
那碗打胎药送到她手中的时候,她想她这一生只能是个公主了,不能是别人的娘子,不能是别人的儿媳,也不能是别人的母亲了,她同沈家在这一碗药之后就是真正的决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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