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指的自然是她名义上的五哥沈霑,却哪里想到徐呈竟以为她心仪李暄,还害了宁家姑娘,她为此已经愧疚了好些天。
再看眼前这姑娘是心碎的来和她求证了,她可不爱搭理这些,只让丫头拿了浮雕牡丹的拜帖给了韩仪琲,道:你只记得帮我把帖子带到就是了。
要是换了宋楚文姑娘,一定要把她未说出口的那句有些人不是你能肖想的冷笑着说出来,可是沈宜鸳自认自己不是那等夹枪带棒的人。
只示意丫鬟带了她出去。
宁泽听到那句难不成他真去挖了宁家祖坟,阖着的眼才睁开,听这话里的意思似乎徐呈和她们家发生了点什么?
这些天她一心观察韩仪清,又未曾出来走动,没听得一点动静,想了想这些事她却也管不着了,摇摇头继续听沈宜鸳那边的动静。好一会不再有声音传出,她看了看那边缘印金填彩的纱帐,隐约可见沈宜鸳像韩仪清似的窝在了榻上。
宁泽不由得有些心血来潮,她拨开顷如盖的荷叶,拿下纱帽站了起来,揪了一个莲蓬头儿,十分精准的投进沈宜鸳的小舟中。
韩仪琲等人她现在还没有十足的信心应对,骗过沈宜鸳却不在话下。
莲蓬滚落声惊动了丫鬟,其中一个走出来,她本以为是哪里窜出来的野丫头混闹,待看到宁泽穿着水绿编绣莲枝的褶间裙,一声斥责压在口中,行礼问道:敢问姑娘何事?何故投掷?
宁泽笑了,声音放柔了几分道:此间莲叶接天,不小心就成了偷听者,我不慎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可否邀你们姑娘出来说说话。
丫头进里面回了,沈宜鸳自持身份,自然不是谁都见的。
宁泽对她这种行为不以为意,这时候的沈宜鸳还小,比不得十年后,此时的她少了几分明艳,更没有那些妖冶的样子,她本也可以把她当作魏时棱,不和她计较,毕竟前世之事她经历了别人并没有。
但是,若是她剑指了韩仪清,而她又要去做韩仪清,少不得要夹在她和沈霑之间,上次是她无意相争,才被她害了,这次她要同这位秦夫人过过招,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不出来也无所谓,又不是听不到,宁泽心情自重新活过来后第一次有了些舒爽的感觉,因为早已知晓,终于可以自以为是的嚣张一番,而且此时卫风在戏台子上唱的热火朝天,她同他也不认识,不会再有人指责她鲁莽冲动,便继续用细细软软的语调道:沈小姐不是要见一见我吗,仪清就在此处,怎么又躲着不出来相见了?
厢中沈宜鸳难得有些愕然,耳中听到的声音虽然绵软,语调却带着几分铿然,不像作假,坐起来让丫鬟帮她理了理鬓发,这才出来,笑道:果然是韩二小姐么?
沈宜鸳见对面的人身形纤瘦,面皮瓷白莹润,眼睛杏仁一般,有几分美貌却大约因为久病之故微嘟的嘴唇颜色有些淡,这便让颜色减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