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那文绉绉的一大段话后,阎铭还是很精准地抓住了核心意思。
——“跪祠堂??”
就算不是阎铭的本意,有修士天然的压迫在,他稍稍冷下脸来气势就十分逼人,更别说他这会儿确实带着怒气。
管家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但旋即又觉得这举动有些跌份儿。
他心里暗暗腹诽着:这果真是乡野间认回来的野小子,半点礼数都不知。
管家强撑着气势又重新上前,头抬得更高,眼睛翻白、几乎要盯到屋顶上。以这么一个不显弱势的姿态避开和阎铭的眼神接触,才接着,“这是家主的吩咐。”
阎铭:“……”
说实话,他真有那么一瞬间想着干脆掀桌子不干了,但视线稍偏、看见另一边的沈询,他又兀地沉默下来。
#自己想出来的主意,跪着也要坚持下去#
#真·跪着#
*
对于贺父这个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处罚,贺晗自然是不满的。
他本来想接着闹,却被他娘一个眼神止住,再加之又隐约意识到再接着闹下去也不会有想要的结果,只能愤愤离开,一路拿着鞭子抽抽打打,道边儿的花枝全都遭了殃、偶有一两个路过的仆从也不能幸免。
贺晗就这么憋着气跟他娘回到房中,重重地踹了一脚椅子才将自己摔坐上去,满脸的“我不高兴”。
白盈看了儿子一眼、却也没去哄,而是抬手招来一个嬷嬷。
她压低了声音吩咐了几句,贺晗坐得近、又加之里间这边只有他们三人,他稍稍竖起耳朵,就把白盈的吩咐听得一清二楚,一愣之后、脸上的怒色立刻就消解了。
待那个嬷嬷领命离开之后,他立刻喜笑颜开的凑到他娘跟前,软着声,“还是娘疼我。”
白盈却不搭这茬,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了儿子一眼,道是:“就这么一回!”
顿了顿,又警告:“……以后可不许再去找他麻烦了,你还解不解血咒了?”
贺晗只管腆着脸笑,“我不是看他这般不高兴嘛……是什么人啊?就这么把自己当成贺家少爷……”
“就那种下等人,居然和我并称?!”
他说着脸上的表情又转为不满,“……而且爹也是的,竟让他压了我一头,我见到他是不是还得称‘兄’?”
“……”
“…………”
贺晗这么絮絮地抱怨了半天,抬眼却看他娘仍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他转而软声,“娘亲、好娘亲……我错了。”
白盈这下子却是绷不住了,转头又是无奈又是好气地点了点儿子的额头,“你啊!”
……
…………
贺家这一家子的其乐融融、母慈子孝,阎铭大概很难体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