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笑起来,“小婶婶,不用紧张,只是开个玩笑。”
“中原会乱很久,倒不如让她留在草原。”
摇晃的红绳渐渐静止,玉蝉也恰好停在容敛的面前。
他放下酒杯,伸出手,用指尖碰了碰那温润的玉饰,或许是力气太大,玉蝉重新晃起来。
容敛笑了笑,歪头撑着脑袋,“小婶婶,你知道这东西的来源吗?”
杭絮举得累了,干脆坐下来,手肘撑着桌面,“不知道。”
他换了个姿势,“这是我的生辰礼物。”
补上一句,“十八岁生辰。”
那已经是去年的事了。
“她原本说要在我生辰那日亲自送到我手上,最后违了期,人也没有来。”
杭絮没有回应,容敛却反倒被勾起了倾诉欲,“你见过她,觉得她是个怎样的人?”
她想了想,答道:“温柔、胆小、容易相信别人,”顿了顿,又道:“……偶尔很勇敢。”
“她确实胆小,但一点不温柔,爱训斥我。”容敛玩着一个酒杯,看它在桌上骨碌碌地转圈。
“不过勇敢……确实,不勇敢,没有办法在草原那种地方活下来。”
“话说这件事似乎被那死人给封存了,对外的说法不是流落蓟州,然后被找回吗?”
“只要愿意,找出真相不是难事。”
“是啊,是啊,这么容易被发现的真相,他还要拼了命的隐瞒,真是好笑。”
他把杯子放正,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今日下山,倒是下得太急了,有件事忘了问小叔叔。”
“容玙的死讯,还是不告诉她为好。”
容玙就是先皇的名讳。
他喝下半盏酒,“她对谁都心软,听说容玙的死讯,估计要伤心到大病一场。”
“外祖心软,养出的女儿也心软,对谁都是那么温柔,容玙、拉克申……”
说起这两个爹,他哼笑一声,“她对别人好,别人不一定对她好。”
容敛看着杭絮,“幸好他遇见的是小婶婶你,要是别人,就凭她这单纯的性子,早就死了。”
“小婶婶,你不会真以为自己威胁到我了吧?”
他从杭絮手中扯走红绳,“我留你一条命,只不过是为了报答你杀掉拉克申,保护她罢了。”
他捻起红绳的两头,绕过脖子给自己戴上,又看向杭絮。
“好啦,小婶婶,别紧张,我这不是没杀你吗?”
杭絮没说话,却并非紧张,她只是无法分辨对方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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