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指容改,“把他转过来。”
两侍卫将容改调了个头,他不再挣扎,而是仰头望向了皇帝。
皇帝走下了台阶,“你……可还是有话想对朕说?”
他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但面对自己的孩子,总归心中还存在点怜惜。
容改点头又摇头,“有话, 但我不想这时候说。”
“那要什么时候说?”
“我也不知道, 也许是片刻后, 也许是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太长了,现在就说罢。”
“这可由不了陛下。”
“面对陛下, 怎可如此轻慢!”
右丞相被他大胆的态度给气到了。
“陛下免你死罪,已是恩赐,你不感激涕零,却反而要求陛下, 实在……嚣张至极。”
他在皇帝面前跪下,嘴唇都哆嗦起来,“陛下,贬为庶民未免太轻,此人毫无反思之意,须得重罚才能——”
“徐爱卿,你不必说了。”
皇帝挥手打断他,疲惫地转身,“既由不得朕,朕便不听了。”
“把他带走吧。”
他向高台走去,刘喜欲扶他,被他阻止了,只是未走几步,身形便停住。
“陛下?”
刘喜疑惑道:“可是身体不舒服?”
皇帝缓缓闭上眼,摇头,接着吐出一口血,骤然向前倾倒。
“陛下!”
刘喜接住了皇帝,看着他嘴角的血,神色惊恐,“您怎么了,太医、太医到了没有!”
群臣哄然,将皇帝围在中间,杭絮从高台上跳下,太后提着裙摆跌跌撞撞跑下来,容琤扶着她。
连柳阳景也神色凝重,吩咐手下,便去看皇帝的情况。
只剩两个侍卫,尽职尽责地看着容改,男人跪在地上,视线涣散,望着融进地砖缝中的那滩乌血,突兀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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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最快的是宋辛,他本就在赶路中,听到这消息,更是加快了速度。
赶到紫宸殿的时候,皇帝已被移到了后殿的卧房中,紧闭的屋门外站满了大臣,容改也被带到了这里,暂时没人去斥责他,众人都在关注皇帝的情况。
“宋大夫,你总算来了。”
刘喜引着宋辛,穿过群臣来到床边,脸色几乎被床上的皇帝还要白。
“陛下方才……吐了许多血,一直没有停住,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毒还没有清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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