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蝉的顶端有孔,系着一段红绳,绳有磨损。似乎曾被佩戴过许久。
“这似乎是她的项饰。”杭絮记得,曾在丽夫人颈间见过一段红绳。
至于那帕子,有着黑色的痕迹,抻平整了,在灯下看,是几行娟秀的小字。
“妾死虽有憾,却无半分不愿,玉蝉送与敛儿,尸身与夫君合葬,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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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丽夫人尸身的时候,陆太医一直在旁边看着,长吁短叹。
仆人提着灯把整个帐篷仔仔细细搜索了一遍,没有发现别的遗物,也没有找到剩余的附子,应当是丽夫人怕毒性不够,把药全吃了下去。
少年担心师父,在旁搀着老人,听见这事,不由得道:“附子又苦又辣,二两吃下去,肚子里还要翻江倒海,这多难受,为什么要自尽啊。”
陆太医叹了一声,“一心求死之人,活在世上便是最大的痛苦,区区附子之毒,又算得了什么。”
尸身被抬到外面来,月色下,女人的皮肤更显冰冷苍白,光是看着就能觉出丝丝寒气。
婢女过来禀报:“王妃,已经给……夫人穿上了衣服,是停灵几日,还是?”
杭絮揉揉眉心,“不必停灵,让人今晚就埋了吧。”
“埋在哪里?”
“埋在拉克申的旁边。”她摸着袖中的那方帕子,仿佛能感受到上面凹凸不平的墨字,“这是她的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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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杭絮去看那处被铲开两遍的坟地,除了泥土新一些,与昨日并无区别,埋了一个人或两个人,都是土下的死物罢了。
丽夫人的身份虽不明不白,但下人或许是念着这人还算受杭絮重视,在坟头立了块木板,算作墓碑,上面空空的,没有半个字——他们不知道丽夫人的身份。
杭絮原想写点什么,但转念一想,她又能写什么呢?
写塔木雅与拉克申之墓,说不定没几日就要被痛恨拉克申的科尔沁人给铲了;写丽夫人的本名,丽阑因,也没什么意思,知道这个名字的除了她和容琤,或许只有远在京城的丽太傅,无人知晓下面埋的是何人。
墓碑本就是供后人祭奠而立,若无人来祭拜,立碑有何意义?
她最终没有在上面写什么,只是将墓碑又往下按实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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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尸体的工作进行了三天,那些被践踏毁坏的各色丝带重新挂起来,重新在各家各户前飘荡,仿佛从未经历破坏。
离婚期只剩几天,科尔沁周边能赶来的部落全都赶来,一时间略有些空落的科尔沁重新热闹起来。
阿布都已没有时间去审问叛徒和清理后事,这些全都交由手下去办,他投入和亲朋好友的交际之中,这两天到处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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