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些人,既然能从兵部偷出兵器图,那么偷出布防图,大约也不是难事。”
她看向容琤,对方眼中是同自己一样的了然。
容琤道:“偷袭延风城,果然是他指使的。”
他没有说出那人的名字,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杭絮也从袖中拿出一沓信纸,“这是我在拉克申那里找到的东西。”
这些信被揉成团扔到碳炉里面,被杭絮展开又折上,已然皱巴巴的一片,还沾着些许黑灰。
然而比这更难以接受的,是信纸上的文字。
它们是北疆话。
白纸黑墨,写的却并非端正的汉字,还是复杂扭曲的北疆话。
密密麻麻一整页,字迹笔画相连,蚂蚁一般,杭絮看得头晕脑胀,叹道:“我看不懂。”
相比于草原各地通用的话语,各部各族的文字差异就要大多了,杭絮只认得草原南部的文字,再加上信上字迹潦草,她最多认出一两个“你”“混蛋”之类的通用词语。
连杭絮也认不出来,更不用说容琤了。
沉默一会儿,对方率先道:“说不定科尔沁内有人识得塔克族的文字,可以请人来认一认。”
“要是希日娅在就好了。”她再次感叹,对方是塔克族的人,一定认得这信。
她把写着歪歪扭扭字迹的信收起来,“待会儿阿布都要来,待跟他谈完事,我就去找人问一问。”
一说阿布都,帐篷外响起稳重的脚步声,接着帘子被掀开,一个高大的人影走进来。
“小将军。”阿布都沉声道。
不用杭絮招待,对方自顾自坐了下来,发问道:“小将军为何让我不许放走任何一个流民?”
“你给我的药,我已经下在了河里,按理说已无危险,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阿布都,你确定一个人都没有放走吗?”她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反而确认道。
“我派人守在了流民驻地周边,一天一夜以来,并未有人逃走离开。”
对于杭絮让人带来的嘱托,阿布都很是不解,但出于信任,他依旧照做了。
“那就好。”她呼出一口气。
她生怕拉克申警觉,派人来科尔沁传递消息。
“下药是为了保护科尔沁民众的安全,防范偷袭,但让你做这件事,是为了揪出里面的一个重要人物。”
“何人?”
“你应该知道我和容琤这几天去了哪里。”
“延风城。”他已听容琤讲过,两人此行去了延风城,那里已被塔克族暗中占领,也正是因为这事,他一大早便领人在科尔沁周边巡逻,确保防守没有漏洞,免得被塔克族又找到可趁之机。
“那你知道,流民中的阿拉善人,其实就是塔克人伪装而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