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陵揪着缰绳,跑到杭絮和容琤身边,不住地追问情况。
“夫人,王爷,你们没事吧,怎么受了这么多伤,要不要先停下来上药……”
“那些草原人为什么在延风城中,任将军不在吗,我怎么没有看到他?”
“还有城楼上,怎么也变成草原人了,以前不都是军队吗?”
他聪明又敏锐,这回行动在他看来处处都奇怪,问的问题也刁钻,连素来沉稳的容琤也忍不住微皱起眉,更不用说杭絮了。
她调转马头再次回望南方,道:“回去之后再一一告诉你。”
事情又长又多,在马上可讲不明白。
卫陵这才住了嘴,但没一会儿又道:“夫人要不要先上药,衣服都被血浸湿了。”
杭絮之前的灰衣几乎成了几块染血的破布,离开后外头又罩了一件衣服,如今这件干净的外衣也漫出血色来。
她没有拒绝,“药在哪里?”
卫陵便弯下腰,从马背上的行囊中掏出来几罐药,一个个递给杭絮:“这个是止血的、这个是清创的,还有干净的细布……”
杭絮认真听着,一个个接过来,却并没有打开,反倒一股脑也塞进自己马上的背囊里面。
“还有干净衣服吗?”
“有有有。”
卫陵从另一个背囊里拿出一件颜色素净的外衣。
她也把东西塞进背囊里面。
做完这一切,她抬头道:“我还有件事,去去就回。”
容琤点头,“路上小心。”
“夫人,你要去哪儿?”卫陵这时候才发现,从和自己说话开始,对方一直是逆着前行方向的。
“去接塔拉。”
说罢,杭絮就牵动马绳,向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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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絮绕了很大一个圈子。
先是向西跑了几里,再绕着弯向南跑去,快接近延风城的时候,抛下马匹,步行赶向延风城南门。
在步行的途中,她把那些伤药一瓶瓶拆封,将身上几道较大的伤口处理了一下,缠上细布,总算止住了不时流出来的血液。
较两天前到来时,城门处的防守明显严格了许多,杭絮看了几眼,没有靠近,顺着城墙向西,靠近军营所在。
她从一个隐秘的角落翻进去,不去看那些落灰的帐篷,只专心走路。
终于来到军营和城墙相接的地方,杭絮循着旧时的记忆,一块块数着石砖,数到第三十二块,石砖略有松动,她在里面听见了小小的呼吸声。
她将几块石砖抽出来,一个小小的墙洞出现在眼前,墙洞里,满脸灰尘的孩子趴在洞口睡着,小小的眉头微皱,很不安稳,或许是突如其来的光亮惊动了他,他嘟哝了一声,把脸埋进臂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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