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未等他发现偷袭之人,脖子上传来一丝熟悉的凉意——那是刀刃的感觉。
他浑身一颤,举起的长刀慢慢放下,垂在身侧,手指放松,在似要扔下之际,手腕向后转动,刀尖刺向身后之人。
然后动作只进行到一半,他的手腕便被人擒住,猛地一拧,长刀真正落下,他的手也软软地垂在一侧。
接下来,他的另一只手也被如法炮制,不只上肢,连两条腿也被踢中膝弯,跪倒在地。
做这一切的时候,那把刀始终稳稳横在他的脖子上。
四肢被废,拉克申疼得脸上冒汗,但神色却是嗤笑的,“没想到堂堂宁国的王爷,也会做这种偷袭的事。”
身后的人没有回他,只道:“叫停你的手下。”
“想救那个女人?我可做不了,代钦这家伙,一旦动起手,谁都拦不住他。”
拉克申无奈地耸肩,脖子擦过刀刃,留下一道血痕,他毫不在意。
确实如他所言,代钦此刻的确杀红了眼,不顾身边的手下,眼里只有一个杭絮,重剑横挥,士兵纷纷惨叫倒地,但看拉克申或代钦的神色,没有一个在意。
但依旧有许多士兵潮水般从城楼涌下,团团围住杭絮和代钦,让她不得不节节后退。
杭絮已被逼得紧贴墙壁,那柄刀几乎只剩一个刀柄。
原本在空旷的地方,她还能依靠身法牵制代钦,然而没了武器,空间又狭窄,留给她发挥的余地极小,她已经被擦中了许多次,小臂骨裂一般刺痛。
再又一次格挡中,断刀终于彻底失去刀身,连刀柄也被打碎,再没有用处。
“让他停手。”容琤的声音带上点嘶哑。
“我说了,谁都叫不动他。”拉克申依旧是那副模样。
“如果把你杀了,那他是不是就能清醒过来?”
容琤的声音冷漠而平淡,然而拉克申却听出了里面真切的杀意,脖子上的刀刃正在内陷,很有技巧地压住喉管,只要稍微变换一个角度,刀刃就会割开他的脖子。
他神色一僵,不得已抬起头,冲代钦喊出一句话。
那是一句晦涩的北疆话,谁也听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但代钦却慢慢停住了动作,杭絮终于得到了一个喘息的机会,大口呼吸起来,那把重剑就插在她的脖子旁,只要向左几分,就能刺进她的脖子。
趁这机会,拉克申继续喊起来,只是话中的意思不是容琤所愿。
“赶紧制服那女人,不要性命,活捉!”
容琤掐住对方的喉管,后者的声音戛然而止,只是为时已晚,代钦握住重剑,向左一横,剑刃刚好贴在杭絮的脖子上,稍稍用力,就能结果她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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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内,情况陷入奇怪的僵持。
拉克申跪在地上,被容琤用刀抵住脖子,性命堪忧,然而他的脸上却不见半点慌张。
因为在对面,他的兄弟、他的手下,也把握着另一个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