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不同意,舅舅能怎么办,舅舅也很无奈。”
屋顶上,杭絮简直想啐一口拉克申,明明是他劫走塔拉在先,以此跟人做交易,这样的令人不齿的行为,他好意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但塔拉听得愣住,呆了一会儿,抽着鼻子道:“那,塔拉帮舅舅做事好不好,塔拉什么都会做,可以替额吉来做。”
桌子前,拉克申摸着下巴思索一会儿,竟然拍手同意了,“也不是不可以!”
“这样,塔拉,我教你几套刀法,你好好学,等回了科尔沁,见到你那个可汗爹,就这样,把刀插进去。”
他当真拔了一柄匕首,给对方做示范,“记得要插这里,流的血最多,用力一点,整把刀都插进去,知道吗?”
塔拉被吓得僵住,“我,我不要杀阿布。”
“怎么,塔拉没杀过人。”拉克申道:“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已经在帮父亲做事了,你额吉没教过你。”
“没有,塔拉不、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
拉克申的神色一瞬间变得凶狠,他几步逼近塔拉,将匕首强硬地塞进对方小小的手掌,“不知道就给我学,你额吉不做,你就给我做!”
被拉克申凶狠的神情吓住,塔拉眼眶慢慢红了,眼泪不自主地掉下来。
“不许哭。”
拉克申大掌捏住塔拉的两颊,脸肉嘟起,小孩很难受地咳嗽起来。
见对方不哭了,他才放手,厌恶地擦掉手上的眼泪,低声说一句,“废物。”
他看都不看床上的塔拉一眼,径直走下小楼。
杭絮没有继续跟随拉克申,而是俯在屋顶,她在等待对方走远。
她现在终于能确定,对方并非什么阿拉善部的族长,也不是塔克族的合作者,更非他们的附庸。
拉克申、和他所率领的部下,是彻头彻尾的塔克族人,更进一步,拉克申在塔拉面前自称舅舅,说明他就是希日娅口中的那位兄长,也就是……塔克族的族长。
为了伪装,他们不惜洗掉身上的纹身,潜进西南深处,绕了个大圈,才向延风城进发。
或许从始至终,阿拉善就没有参与其中,从延风城的流民到科尔沁的那群人,全部都是塔克族人,至于阿拉善,不过是这些人盖在表面的幌子。
真正的阿拉善人,或许早就被塔克族给解决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对方种种奇怪的举动便很容易想明白目的。
比如莫名其妙逃向西南的举动——是为了掩盖踪迹;比如对商队和科尔沁试探性的进攻——则是因为大部分的兵力聚集到一起,在为了侵占延风城做准备,没有多余的人数来偷袭科尔沁。
又或者是,拉克申把偷袭科尔沁的任务,交了给那些藏在流民内的手下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