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切切道:“夫君为我报仇,我自然是高兴的,可生死簿上的记载改不了。”
“替夫君受罪,奴家当然愿意,纵使魂飞破灭也无所谓,可夫君怎么办,待你去了地府,要受五十年的剥皮油煎。”
她的抽泣更伤心了:“奴家实在不远看见夫君受苦……”
“菱儿,你去跟阎王爷说清楚,反正我也快死了,罪都让我受就好,你去投胎,我受罪就好。”
“夫君受罪,奴家怎么可以独善其身。”
“该死的杜羲纬,死也也要害你。”
他恨恨骂道。
“夫君,奴家忽然想起了一个法子,可以减轻罪责。”
“什么?”
“杜大人是含冤而死,因此怨气惊人,或许让他知道自己因何而死,怨气就会消减许多。”
“夫君,那杜大人究竟犯了什么事,才会被斩首而死?”
“哈,叛国的大罪,当然不得不死,说不定他婆娘和儿子也离死不远了。”
“那杜津远还真以为自己可以给他爹翻案呢,天真得很。”
“叛国,奴家听说杜大人忠心耿耿,怎的会叛国呢?”
“管他忠不忠心,绝密的图纸被泄露出去,怎么辩解都是没用的,那可是板上钉钉的铁证!”
“奴家听夫君说过,那图纸保存绝密,怎么会被泄露出去呢?或许这就是杜大人的怨气所在。”
“我就让他做个清醒鬼吧!”
“他想到魂飞魄散估计也想不出来,直到图纸和配方的,不止他和几个铁匠,还有拉风箱的烧火工!”
一墙之隔,杜津远和杭絮惊讶地睁大眼,互相对视一眼,他们一个生于军中,一个父亲在兵部,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
锻造兵器的时候,除了需要一人抡动铁锤,调整形状,还需一人不断拉动风箱。通入空气,保证煤炭燃烧充分,温度保持稳定。
因此,在场的除了铁匠,其实烧火工也一直存在着,只是他们一直忽略了这个不显眼的角色。
兵器司的铁匠世代传承,极难被收买,同样也被严防死守着,就算有异心,也难以施展。
但烧火工就不同了,他们签了奴契,大字不识一个,就算看见了锻造的过程,也不会了解其中的成分,根本无人在意。
牢房内,仲武又哈哈地笑起来,畅快极了,像是要把五年来的怨恨和屈辱一并吐出来。
“能把他拖下水,我死也值了,正好去陪菱儿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柳阳景站了起来,向身边人使个眼色,那人心领神会,又抽出一块砖,这回通往的地方,正好是栏杆之内,仲武的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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