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帷幔后的刘喜弓着腰走出来:“陛下。”
“刚才他的话,你都听见了?”
刘喜悄悄擦掉掌心的细汗,“回陛下,都听见了。”
“既然听见了,那你待会儿询问清楚后,派人去蓟州,把他说的那封信找出了。”
“听清楚了吗!”
皇帝的声音骤然加大,连连点头的刘喜身体一颤,连忙道:“奴才领旨。”
吩咐好刘喜,皇帝又转了个身,面对杭文曜:“杭爱卿,北疆之事已处理完毕,你近日便不必上朝了,就待在家中好好修养。”
杭文曜拱手:“谨遵陛下之命。”
皇帝又看向杭絮:“至于王妃,今日下午柳阳景来禀报案情,听他的话,案子似乎处理的差不多,你也好好待在府中,不必奔波了。”
杭絮慢慢起身,也拱手道:“遵陛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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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十。
一大早,她便起来了,百无聊赖地在院中练着剑,练着练着便不耐烦,手腕一挥,剑便直直刺向墙边的一棵槭树。
树枝簌簌抖动,落了一地红叶,她走过去,将剑抽出来,树干上那个缺口比昨天又大了几分。
她抬起头,望着槭叶遮盖下错漏的天光,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是杭絮待在王府的第三天,自那日后,杭文曜便被变相软禁在府中,御林军团团围住杭府,只许采买食材的下人进出。
先不说杭絮也被革了职,就连容琤也受到了牵连,以往他总要在宫内待到黄昏,就是再不忙,也是半下午才回来。
而这几日,他次次都能赶上午食,也是清闲得很。
杭絮把剑放回原位,四处找了找,云儿不知在何处忙着,她写张纸条压在桌子上,悄悄出了门。
不让她插手案子,出门逛逛总没事吧?
秋分一过,天气渐渐凉下来,大家都穿上了薄薄的夹袄,这是最舒服的时候,粮食大多已收上来,藏进地窖。
对普通人而言,在一年的最末时节,他们要做的,就是缝补新衣,买足年货,热热闹闹地过个好年。
杭絮慢慢踱着步,穿过满街欢快的喧闹,不知不觉,耳边的人声淡去,周围渐渐变得安静。
她疑惑地抬头,随即苦笑一声,原来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大理寺外,那块金光灿灿的牌匾,直刺得人眼睛痛。
她站在远处,默默看了一会儿,柳阳景正好出了门,正侧头对手下嘱咐着什么,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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