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杭絮淡淡道,“这样看来, 不仅阿月有问题, 连宋太医都有问题。”
这两人一个是皇帝的心腹, 一个是皇后的心腹,谁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联合起来背叛了主子。
“茶来了!”伴着清脆的声音, 阿月端着一壶热茶慢慢地走进来。
她把茶壶放在桌上,看见三个空空的药碗,声音变得活泼:“哎呀,娘娘今日怎么喝的这么快!”
宋辛借着收拾药箱, 把头侧到一边,低低“切”了一声,当然,只有杭絮听见了。
”这些是阿月的心意,我当然不能怠慢了。”妇人坐直了身体,伸出手,揉揉女孩的,“阿月对我这么好,我当然也要回报呀。”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丝毫看不出面对的正是图谋将自己送进黄泉之人。
女孩嘻嘻一笑,把空碗放回托盘里。给皇后倒满一杯茶,塞进妇人手中:“娘娘先喝茶,我把碗送回去。”
她端着托盘又“噔噔”的跑走了,离开时掀起的纱帘微微晃动,有阳光穿过大开的门,把室内照亮一半。
皇后望着轻轻飘起的纱帘愣神,光线在柔软的布料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像水波一样微微荡漾。
“哐当”一声,阳光被门板阻隔,室内重回阴暗,那纱帘变为普通的白色,停止晃动。
“皇后舍不得?”杭絮一直看着对方的动作,忽地出声问道。
“有什么舍不得。”皇后轻轻笑起来。
她看向容琤:“听闻瑄王记忆过人,那是否记得她第一次出现在我身边是什么时候?”
容琤沉吟片刻,道:“皇后嫁给皇兄的第三个月。”
“不错,”她道,“第三个月,那时我刚来到皇宫,纵使心下惶恐,也拼命告诉自己要举止庄重,不能失了皇后之仪。”
“我身边的宫女皆由宫女所调配,一举一动皆遵纪守礼,想要排解愁绪,也无人可诉。”
“只有她不一样,一见我便笑起来,一点也没害怕的样子,我问她为什么笑,她只说我像她的姐姐。”
“我真的将她当作了姐妹,吃穿用度从不苛待,去年,她说自己宫外的母亲得了重病,需要医治,我特地吩咐太医去诊治,药物诊费皆由我垫付。”
“那时她哭着跪在我面前,连声音都哑了,说我是她一家的恩人,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所欠的银两定会还清。”
“现在已过了两年,诊费一分未还,我倒不在乎,可没想到,出口的诺言却也全数作了废。”
“她对我没留半点余地,我又何必心软。”
她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后仰靠在软枕上:“日后不论落得什么下场,都是她咎由自取。”
“对嘛,就该这样,心思通透,身体才能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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