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怎么来了,身体不要紧吗?”
“十六放心,”皇后朝对方安抚地笑笑,“我还没有虚弱到只能躺在床上。”
笑意收敛,面对姜月时又变成严肃的神色:“郡主不仅在行宫内携带兵器,还逼人动武,未免过于大胆。”
姜月嚣张的气势面对皇后缩了大半,讷讷道:“我、我跟公主就是在玩玩罢了。”
皇后笑笑,“本宫在后面听得清清楚楚,你难道还想狡辩?”
阿月不知何时放松了搀扶,她挣开,向姜月的方向走了几步,低头的时候,眼里有失望,也有痛惜,“霄阳不是个好母亲,你小时候,是很乖巧的……”
“我娘很好!”
原本背着手听皇后说话的人,此刻忽地抬起头,鼓气瞪着对方:“娘娘不懂,我娘对我可好了。”
皇后一愣,向后退了一步,接着转身,“罢了,你跟我回去。”
她慢慢地走着,抬起手,“阿月。”
阿月也向她的方向走了几步,作势要扶,“娘娘慢些。”
意外在电光石火间发生,皇后身体猛地一滑,向前倾去。
倒在地上的前一刻,她尽力扭转身体,让侧面接地,但仍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母后!”
容攸离得最近,最先赶到,她慌乱地扶起皇后的上半身,“您没事吧,肚子、肚子疼不疼?”
妇人没有回答,她眼皮紧闭,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呈现一种不正常的苍白,正在轻轻地喘着气。
仔细听,可以听出她并不是在呼气,而是在轻轻念着什么,“孩子、我的孩子,孩子……”
“絮姐姐,”容攸手足无措,四处张望,寻找着救星,最后目光定格在杭絮身上,“絮姐姐,救救母后……”
杭絮跪在皇后身边,神色异常冷静,她掐了掐对方的脉搏,接着揽住妇人的脖子和腿弯,轻轻抱起来。
她站起身,抱着皇后走了几步,又回头,朝仍跪在原地六神无主的容攸喊道:“别发愣,去找太医。”
走在复杂的小路上,绕过一个又一个弯的时候,杭絮从未如此庆幸,她今天早上把行宫地图记得牢固无比。
“娘娘别怕。”她空不出双手,只好低下头,轻轻贴了贴对方的额头,那里渗了许多冷汗,湿而粘腻。
“没事的,你会没事,孩子也会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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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外。
如那晚一般,屋外依旧站着许多宫女太监,只是没了那时的喧闹,屋内静悄悄的,无人进出。
于是外面的人也不敢交谈,皆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出。
屋内。
白发苍苍的陆太医把空药碗放到桌上,“皇后是什么时候开始出血的?”
“一刻钟前。”杭絮回道。
她站在床尾,发丝凌乱,呼吸间吐着热气,衣摆有零星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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