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已经把话讲的很清楚了。”柳阳景微微笑起来。
“柳大人的字面意思自然清楚。”杭絮指腹轻点桌面, “但其中深意,莫不是只有一个‘避嫌’?”
“事关重大, 不得不避, 单这一点,便足够。”
她毫不避让:“柳大人此言,似乎是在说若我不避,就一定会做出徇私之事?”
“难不成连陛下的亲自任命,你也要怀疑吗?”
“臣断无此意。”
“既然无意,那柳大人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
杭絮又靠近了些,也微微笑起来。
柳阳景沉默一会儿,最终站起来:“看来不拿出些什么, 王妃是不会罢休的。”
杭絮看着他弯下腰, 打开书桌侧面的柜子, 从里面拿出一张薄薄的信纸来。
那信纸似乎被烧过,只剩下残缺的半张, 边缘还带着些灰烬,上面的字句也断断续续,可即使如此,杭絮看见的那一刻, 也依旧缩紧了瞳孔。
信上依旧是杭文曜的字迹:
“杜兄在位二十余年,兢兢业业,从无懈怠……依旧只是个侍郎,岂不是明珠暗投……皇帝无眼,为何不另择明主?某有一计……”
破损的信纸上只有寥寥几句话,然而这几句话中透露的叛国之意,却足以让人心惊。
她捏紧了信纸:“这绝不是我父亲写的信。”
“若真是我父亲所写,为何不改换笔迹,何必让人轻易认出。”
她点点信纸上的一处,那里盖着一枚鲜红的印章,被烧去了一角,剩下的地方纹路扭曲,不辨其意。
“不如去找找这枚印章的线索。”
“王妃所言不错。”
柳阳景拿回信纸,“不过这信毕竟涉及杭将军,是否可以让王妃避嫌了?”
他的声音除了温和,还带上了恼意,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想把这东西给对方过目,如今只是逼不得已。
杭絮暗自冷笑,没想到柳阳景竟独断到连重要线索也要隐藏,如果不是自己不依不挠,恐怕他根本不会拿出这封信,自己要被完全蒙在鼓里。
柳阳景将信按在身前,仰靠在椅子上,劝道:“王妃也不想牵连此事,传出不好的名声吧?”
她勾起嘴角,点点头道:“此事自然重大,若只是不插手杭家,我自然愿意。”
“只是柳大人借此将我与王爷全盘推出事外,未免太过独断专行。”
柳阳景的眉头微微皱起来。
“如大人所言,为了避嫌,我可以不参与调查杭家之事,但其余事项,大人不许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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