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容琤也无奈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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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清晨,岑玉堂终于推开了自己的房门,带着一大沓图纸去找仇子锡。
那时众人正在大堂谈着公务,看见他的模样皆是一惊。
这眉眼修长,神态倨傲的年轻人此刻脸色苍白,嘴唇沾着几点墨迹,神色却亢奋无比,眼眸发亮。
“我画出来了。”
仇子锡闻言,神色惊喜,迈出几步去迎对方,“岑郎中快坐,你手上的可是图纸?”
岑玉堂点点头,也向仇子锡走去,可刚一迈步,就整个身体向前倾去。
还是离他最近的杭絮扶了一把,这才没有倒在地上。
岑玉堂轻飘飘的体重让她有些惊讶,这人怕不是几天都没怎么吃过饭,光顾着画图去了。
她把人提到椅子上,这才放开手。
仇子锡赶过来,给岑玉堂倒了一杯热茶,问道:“岑郎中身体可还撑得住?”
岑玉堂端起茶啜了一口,摇摇头道:“无事。”
说罢,他把茶杯放到一边,又把茶壶也推到一边,将手中的图纸铺在桌上,“诸位请看,这就是扬水东西岸分水堤的完整营造法式。”
所谓营造法式,不止包含着一副分水堤的图画,还有着结构形式、尺寸比例、各部分所需材料种种信息,有了这样一份东西,扬水分水堤的建造,才算真正开始。
仇子锡拿起图纸,一张张仔细地看起来,他虽没有学过水利,但这些日子事必躬亲,跟着工匠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水利建造的东西。
此刻看着这份营造法式,他竟微微颤抖起来,“太好了,依照这份东西,我们就能造出堤坝。”
他看了许久,终于放下图纸,望向岑玉堂,感叹道:“多亏了岑郎中,仇某虽不甚懂,但也明白,这一份营造法式,不知要耗废多少心力。”
岑玉堂苍白的脸露出一个笑,“我只不过借了前人的成果,如果没有那位李太守的图纸,断不会如此轻易就完成。”
“岑郎中不必如此抹杀自己的贡献。”
仇子锡将图纸收起来,站直身体,“我现在就去召集工匠,早一日开始,水患便早一日断绝。”
年轻的郎中撑着桌子摇摇晃晃站起来:“我随太守一起。”
而后被一只手按到椅子上。
容琤不知何时也站了起来,他低头看向岑玉堂:“这事有我与仇太守就够了,岑郎中这两日好好休息。”
对方想反驳,却被杭絮的一句话熄灭了心思。
“你现在撑着去,等过几天病倒了,是想躺在床上督造吗?”
岑玉堂重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不甘不愿道:“那还请王爷太守今早召集工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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