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琤重重把毛笔搭在砚台上,见杭絮疑惑看来,又装模作样地蘸了几笔墨水,这才道:“方才想事入了神,我也觉得有趣,宋辛忙着替人治病,大约是没有时间,还是不要去打扰他。”
“那你什么时候忙完?”杭絮看他还剩大片空白的宣纸,“若是晚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人。”
修长如玉的手指捏住毛笔,在洁白的纸上留下一个墨点:“一点收尾罢了,很快的。”
杭絮托着下巴,看他挥毫奋笔,不过一刻钟,便将整张纸写满,只是后半的字迹,从楷书换成了行书。
容琤放下毛笔,将厚厚的一叠纸收好,站起身,和抬头看他的杭絮对视:“我们……现在就出发”
她神色凝重,一瞬不瞬看了对方很久,久得他有些慌乱,这才忍不住笑出声道:“你就穿着这身衣服去?”
容琤立刻低头,看见自己为方便上药而换上的宽松中衣,恍然大悟。
他匆匆挪开椅子,发出有些刺耳的摩擦声,转身才道:“我去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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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会的位置不需问路,一来到城中央,四方的人流都朝着一个方向走动,两人只需顺着人流前进就好。
不时有路人看向两人,自以为隐蔽的眼神中是羞涩的目光。杭絮悄悄地放慢步伐,落在男人后面,这才确定,那些人看的是容琤。
她无奈地看着对方的背影,这人少见地穿了一件襕衫,腰间被革带紧束,显出挺拔的身形,在一众百姓中尤为突出,襕衫是绣着暗纹的紫色,尤为衬他薄情的外貌,更显得俊美如玉。怪不得那些少女频频看她。
容琤走了几步,下意识朝身旁看去,见空无一人,心中一慌,后面忽地传来脚步声,杭絮追了上来,顺势握住对方的手腕,晃了晃:“你呀,穿得这么好看,引得别人都移不开眼了。”
他轻轻抽出手腕,反握住杭絮的柔软温热的手,声音带上些笑意:“那我们走快一些,不让她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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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靠近寺庙,人群越是密集,容琤混在一干人群中,也变得不那么显眼,两人总算可以好好逛一逛。
“这也是糖葫芦吗?”
杭絮仔细打量一串裹着透明糖浆的东西:“里面,好像是橘子?”
容琤也弯腰看着,严肃地下了判断:“确实是橘子。”
他又转向另一串东西:“这个像是剥了皮的葡萄。”
去别摊串门的大爷正好回来,看见两个年轻盯着自己的摊子满头雾水,笑开了花:“两位不像南方人,是第一次见这么多种类的糖葫芦吧?”
他一串串地指给两人看:“这是橘子、这是葡萄、山药、核桃仁、荸荠……上面还有白芝麻和瓜子仁呢,香的很!”
说罢,这才问道:“两位要不要来几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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