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子锡擦一擦额上的汗,眯着眼睛眺望前方,也道:“现在确实不适合赶路,前方就是鹈鹕村,在那里停一停过午吧。”
秋岭得了令,高高兴兴喊一声“好嘞!”,扬起鞭子加快速度,引得众人一个后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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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车不多久就在鹈鹕村口停下,自从病人被接走后,逃奔亲戚的村民陆续回来,此刻可以看见不少屋子都冒着青烟,一派安详的景象。
几人都下了车,唯有岑玉堂一人还坐在车上。
仇子锡等了等,问道:“岑郎中?”
一身崭新银绿色官袍的岑玉堂看着泥泞的土地,深深皱起了眉头:“这里的地,怎么没有铺石子?”
仇子锡低头看一眼泥地,瞥见自己沾满黄泥的靴子,毫不在意地抬起头:“原本是铺了的,只是鹈鹕村一月前被水淹过,这几日水才退去,石子都被冲走了,地也干得慢。”
又道;“岑郎中快下来吧,衣裳脏了,洗一洗便是。”
岑玉堂脸色难看,他的目光从仇子锡、容琤、杭絮三人身上滑过,惊讶地发现他们穿的都是颜色暗淡的旧衣裳,看来全是经验丰富之人,亏他第一眼看见几人,还在疑惑这些身居高位之人,怎么穿的如此朴素!
仇子锡还在一旁等着,几个村民也渐渐围过来,他可不想一人坐在车上被人观赏,一咬牙,抬腿跨下来。
衣摆溅上几个泥点,还好,待会儿擦一擦便是。
这时,一位村民走过两人身边,他是瘟疫病人的家属,一眼认出仇子锡的身份,双眼发亮,大喊道:“仇太守,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
仇太守!
听见这话的村民纷纷转过头,盯向仇子锡,接着踏着泥水冲上去:
“仇太守!”
“太守是哪个,我还没见过太守呢!”
“太守,我娘子怎么样了?”
泥水飞溅,不一会儿,就将岑玉堂漂亮的袍子染上斑斑点点的痕迹,他闭上眼,逼着自己不去看,没事。待会儿擦一擦、擦一擦就好了。
仇子锡看着团团围住自己的众村民,有些头疼,连忙解释自己是陪京城来的官员考察水况来的,可这样一说,村民们更加热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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