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转言道:“不过我们明天离开的时候,可以带他们一起,有不愿意的,就先绑起来,带走了再说。”
她说这话时漫不经心,又带着一股笃定的气势,如此无礼张狂的话,容琤却只是点点头,说:“好。”
两人一路走到村头,便转身准备回去,可离开的前一刻,杭絮却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像人在草叶中穿行的声音。
她拦住容琤,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对方心领神会,闭口不言。
杭絮又仔细听了一会,确定声音发出的地方在身边这一座空无一人的房屋,敛住呼吸,慢慢靠近,容琤跟在她的身后,也没有发出分毫声息——其实他的身手也十分高超,只是平常没有施展的地方,总是让人忽略。
屋后都草丛中,蹲着两个蒙着面的黑衣身影,手中悉悉索索的动着,不知在做什么。
杭絮同容琤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同时动作,扑向两人。
只是这人做着偷鸡摸狗的活,身手却着实不行,她打起十分的警惕,然而只是一个照面,就把那人的脸压在地上。
她两只手压着这人的身体,右腿把他手上的陶罐踢远,声音冷漠,是拷问的语气:“说,你们在做什么。”
这人被压着,嘴里仍是商量的语气:“姑娘你先放手,我们有话好好说,别动粗行不行……”
容琤也轻易解决了另一人,他直接将人打晕,而后捡起那个滚到他身边的陶罐,打开塞子,微微嗅了嗅,神色骤然变化:“里面是桐油!”
久经战场的杭絮对这一词敏感至极,她把人扔到地上,用脚踩着不让逃脱,一只手拿过陶罐,仔细嗅了嗅,确定这就是在战场上常用来火攻的桐油,神色严肃起来。
可还未来得及仔细思索,远处倏地冒出一点火光,黑烟在夜空中上升,有“劈里啪啦”的声音传来。
杭絮脚下的力道重起来:“原来你们还有同伙啊。”
她把这人蒙面的布扯下,捆住两只脚,迅速打了一个难以解开的结,而后站起身,拉住容琤,语气急促:“我们快把人叫醒救火!”
只是还未走出几步,右脚便感受到一股阻力,她皱眉回头,那个黑衣人被绑住双脚,却不知何时磨蹭到她的身边,用两只手死死抱住杭絮的脚。
“别去,别去,”他的语气居然是恳求,“我是在救他们!”
杭絮的动作迟疑,她看着黑衣人的那张脸,神色坚定而诚恳,让她心中竟信了几分。
她脚下用力,把不松手的男人踢开,双手环抱,杏眼微眯,睥睨向他:“我给你半炷香的时间,给我讲清楚原因。”
那个人挣扎着坐起来,听到杭絮的话,嘴巴一刻不停地动起来:“根据朝廷的消息,最迟后日,扬州就会下一场暴雨,大湾村离壁罗山不到二里,壁罗山树木稀疏,一旦下暴雨,塌方可能极大,整个大湾村都要被埋到石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