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絮嘴上说得豪气,然而行动万分谨慎,她不动声色地后退,碰到一面坚实的墙壁,她仰头,用极低弱的气音问道:“王爷会爬树吗?”
容琤只察觉一阵暖热的风拂过下巴,微微愣神,又迅速回答:“会。”
于是杭絮放了心——拖着一个大个子上树,还是有些困难的,嘱咐道:“待会看见我有动作,王爷就赶紧爬上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下来。”
她不等容琤答应,迅速跑向选定的一颗粗壮的杉树,灵活地爬上树梢,两人的动作都利落无比,待老虎追上时,囿于不会爬树,只能在地上愤怒地吼叫。
那声音从喉口溢出,低沉而嗜血,似乎在对猎物的花招而不耐,它抬起前爪抓向树干,橘黑色皮毛下肌肉流畅起伏,光凭眼睛也能看出来那里面蕴含着多大的力气,不一会儿,树干上就留下数道深深的抓痕。
可杭絮怡然不惧,她选的这棵树足有一人合抱,老虎的爪子再锋利,也只能给它掏上一个洞,绝不可能让它倒下。
其实若不是时间紧迫,两人待在树上,撑到老虎厌烦离开也不是不可,可只怕要等上许久,浪费了时间,让那幕后之人派上更多后手。
打定主意要正面解决麻烦,杭絮从袖口拿出药粉,对准老虎的口鼻,撒下去,虽然只剩一小撮,但聊胜于无。
等了半刻钟,老虎动作停住,呼哧呼哧喘着气休息,杭絮抬起匕首,闭上一只眼,将刀尖对准它的颈背连接处,而后双脚一蹬,飞跃下去。
*
杭絮擦掉脸侧溅上的鲜血,右臂伸进老虎的血盆大口,把匕首拔.出来,最后一击,她将匕首捅进了老虎的上颚,那畜生痛苦无比,发了半刻钟的疯才真正死去。
她在老虎身上挑挑拣拣,选了块勉强算干净的皮毛,把匕首上红红白白的的东西擦掉。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杭絮精神高度敏锐,毫不迟疑将匕首向后甩去,而后意识到什么,硬生生偏转一个角度。
她转过身,容琤刚好抓住从身侧穿过的匕首,神情有些惊愕,他将匕首递给杭絮,道:“你紧张过头了。”
他不是在询问,而是陈述。
杭絮拿过匕首,无所谓地笑笑:“这是正常的事。”,如果她刚才没有在千钧一发之际察觉,那柄匕首会刚好刺中容琤脖子至胸膛的某一处,一击毙命。
但战场上最需要的就是一击毙命。
容琤抿嘴,没有再言,而是观察起老虎的尸体,这庞然大物的身体上道道刀口,皮肉翻卷,也是这些伤口,将这片空地染得血红,虽不致命,但也让人烦躁无比,杭絮正是通过这些细小的挑衅和引诱,让对方慢慢失控,攻击变得毫无章法,让她找到漏洞。
反观杭絮,身上的血迹大多是从老虎身上沾到的,唯一的一道在右臂,那是将匕首刺入老虎的嘴时,被尖利的牙齿划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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