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琤摇摇头:“没有绳子。”,又道“藤蔓不结实。”
杭絮疑惑之际,见他忽然把外袍脱下,大手扯住两边,用力一撕,在云儿的目瞪口呆下,那件绣满金线的华丽衣裳就成了两件破布。
接着他又如法炮制,将整件衣服变成数条粗细一样的布条,接着打结串联,做成一条结实的绳子。
绳子被慢慢放下去,来到杭絮身边,她瞅准时机,松开匕首握住绳子,猛烈摇晃一阵,最终稳定了身形。
而那匕首没了外力,从石缝中松脱,掉下悬崖,叮叮当当的声音回响在悬崖深处。
用不着谁来拉,杭絮握紧绳子,几下翻到悬崖上,接着躺倒在地,长叹一口气。就是崖壁和悬崖这几尺的距离,困住了她半个时辰,要不是留了一手,想必她也只能在力气耗尽之后,掉下悬崖等死。
云儿急急过来,用帕子给她擦脸上一道道的血迹,呜呜咽咽道:“谁这么狠心,想把小姐你置于死地,幸好小姐有了准备,不然呜呜——”
她扬起手准确盖住了云儿的嘴:“让我休息一会儿。”
云儿委屈地闭了嘴,跑得远远的,蹲下气哼哼当蘑菇,杭絮疲惫地阖上眼,不一会儿,又因为身边之人无声的注视睁开。
她无奈地看向容琤,对方眉心微蹙,垂眸看她,不知看了多久,明明是双薄情风流的凤眼,偏偏可以含着那么多未尽之言。无声无息,却比云儿的吵闹更让人无法忽视:“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他抿抿嘴:“你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不必一个人面对,我们毕竟是……夫妻。”
杭絮有些想笑,她动动酸软的手臂,搭在眼睑上,像是想要躲避愈发强烈的日光:“王爷这话,着实有些天真了,我——”
话音未尽,却被一阵熟悉的地动山摇打断,两人待的这块平地原来也有了裂缝,只是外表依然维持着完好,此刻轰然向下滑落。
她撑起身子,想要逃离,可崩塌实在太过迅速,只能狠狠推了里悬崖稍远的容琤一把:“快走!”
可容琤却未如她的意逃离,从腰间扯下什么东西,向云儿那边扔过去,而后扑了上来,抱住杭絮,将她娇小的身子完全罩在自己的怀里,山风呼啸中,杭絮模糊听见云儿惊慌的叫喊,以及耳边低柔的一句“别怕。”
*
杭絮挣扎一番,从那个紧得有些窒息的怀抱中起身,她伸出手指,靠近身下之人的鼻子,感受到那人温热而平缓的鼻息,这才松了口气。
她舒展着因长时间握着匕首而僵硬的手指,透过密林下的日光,柳叶匕青色的刀身如水面般光滑,一丝划痕也无,不愧是刘司长的得意之作,在崖壁上划了那么久,竟然一点破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