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从额头的一小块肌肤传遍全身,原本还清醒无比的杭絮一下有了睡意。
迷迷糊糊的时候,她想了很多东西,从劳什子太小圆房伤身,到容琤身上为什么这么烫,最后定格在“床上的瓜子花生真膈人,明天起来一定背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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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杭絮难得起晚,醒来时床上只剩她一人,身上寝衣的领子被细致叠好,与昨日半解的模样大相径庭,想想也知道是容琤的手笔。
下人伺候她穿上衣服,一个小厮小跑着过来,对杭絮行礼,道:“夫人,太后娘娘来看王爷,想要见你一面,王爷抽不开身,差我来请。”
那小厮瘦瘦小小,引着杭絮在偌大的瑄王府里穿梭,还不忘到处介绍:“前面是王爷常待的水榭,靠着围墙,嚯,不知有多少姑娘扒着墙偷看王爷喝酒呢。”
“那是演武场,王爷每天都要在里面练上一个时辰,夫人昨日瞧见王爷没,那体格,啧啧。”
“前头是花园——”
“你叫什么名字?”,杭絮实在听不下去这小厮的话,虽说着给她介绍王府,但明里暗里都扯上瑄王,听着奇怪极了,干脆寻了个由头打断。
小厮转头,那眼睛噌地亮起来,他挠挠脑袋:“小的姓卫,王爷赐名陵,夫人叫我阿陵就好。”
杭絮于是点点头:“那阿陵赶紧带路吧,别让王爷和太后等急了。”
说罢,便拉着卫陵向前走去。
可怜的小厮跑得气喘吁吁,还要时不时为王妃娘娘指一指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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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里,正位上坐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一双凤眼艳丽地上翘,本该是个妖媚的长相,却画了一双远山眉,压得气质平和庄重。
她的眼角有几缕细细的纹路,却丝毫不显得衰老,同座下与她面目五分相似的容琤,更像是姐弟而非母子。
此刻太后正同自己的小儿子调笑:“我想见一见自己的儿媳,阿琤怎么也推三阻四,难不成以为我是那恶婆婆,见一眼,就要把你的心肝吃掉?”
容琤面露无奈,沉声道:“娘,你怎么总爱说些玩笑话。”
太后却没心思听儿子的辩解,她饶有兴致地抬起眼,看望踏进门的来人:“我的儿媳来了。”,然而在看见杭絮正脸的那一刻,她嘴角的笑容突兀僵住。
杭絮轻巧地抬脚,跨过门槛,迅速抬眼看向正位的人,为太后的年轻暗暗讶异,而后便低下头,行了一个恭恭敬敬、挑不出差错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