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蒙心下觉得有些好笑,又忍不住泛起一丝丝柔软——这洞穴这么大,他从哪儿不得过?偏偏要挤到他们两人中间来过。
眼见着男人被遮青这一举动打断了话头,一下子正愣愣地不知从何说起,慕蒙得到机会抢白道:“看阁下的配剑,应当是下陵陈家的修仙之人吧。陈家在人界颇有名声,我素有耳闻。陈公子,你若是并未中蛊便帮忙救治其他伤者,此刻我要救这位姐姐,你应当并无理由拦着吧?”
男人冷笑了声:“这位是贱内,我们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并不需要天族的帮助。”
“是么,”慕蒙点点头,弯腰从面前昏迷的妇人衣襟中抽出那露了一角的丝帕,慢慢展开,盯着角落里那秀气的小字,“陈家佩戴的剑坠上刻有名名讳,但我见你的名字,却与尊夫人所思之人并不相同。”
慕蒙弯唇,冷着眼将手帕一把甩在他身上,“陈公子口口声声说了解慕清衡,敢问了解到什么程度?可曾与他见过面,说过话,共过事?你连你枕边人的所思所想都不清楚,怎么好意思说了解一个陌生人?”
男人神色隐隐震怒,面色难看的将手帕抖开,待看清角落中的字后,又是一怔,有些茫然的抬头看慕蒙。
慕蒙舔了舔嘴唇,笑容俏皮而顽劣,“我哄你的。尊夫人对你一心一意,何来什么他人的名字?我只是想借此机会提醒陈公子,改一改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的毛病。你我不过初次见面,你便能如此听信我的话,反而怀疑自己原配结缡的妻子。你这样的人,让你心中所奉之人的清白又有人能信?”
男人彻底说不出话,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终于抿了唇转过头去,不再看慕蒙。
慕蒙便也没追着教训,重新拿起匕首擦干净,一边擦一边思索:慕清衡在北疆竟有如此盛名,实在比她想象的还要为人信仰。
但想想也是,如若没有前世,如若他没有伤害姐姐,她必定也会这般维护他的。
慕蒙摇了摇头,拿着匕首对准自己纤细雪白的手臂,正要下刀,却被一把拽住:“蒙蒙,不用了。”
回头,看见路照辛,他一手抽出自己的匕首,从旁边的方向努努嘴。
慕蒙顺着望过去,才看见遮青手中捧着一片宽大厚实的树叶,折成斗碗状,里边盛满了新鲜的血液。
此刻,他用未曾受伤的那只手蘸取血液,以血作为灵引,灵力深入那些中蛊之人的额头,一个一个的为他们解蛊。
竹棍被他静静的搁在地上,如此一来,行动就变得缓慢许多,但身姿依旧挺拔如竹,温润飘逸。
他做起事来神色认真而专注,为人解蛊之后,还会低声询问几句,得到言谢后只摇摇头,便又去看下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