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慕清衡赞许地点头,催促她早些休息,好好睡一觉,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慕蒙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不回去吗?”
慕清衡道:“我看着你睡,等你睡着了我再走,放心,我动作很轻,不会吵到你的。”
他就在旁边坐着,自己多半是睡不着的,但慕蒙懒再费口舌,点了点头便慢慢闭上眼睛,多一眼都不想再看他。
*
慕蒙呼吸渐渐变得清浅绵长,似乎已经睡熟了。
慕清衡久久凝视她的脸庞,慢慢伸出手,却在离她脸颊上方两寸处缓缓蜷起手指。
算了。
他有些不安地抿紧唇。
是自己想多了,慕清衡无声叹息,犹豫片刻,却到底没忍住,轻轻碰了碰慕蒙散落在床沿的发尾。
好安心。
她的头发浓密柔软,慕清衡用指尖轻轻地抚了两下,英挺的眉眼间闪过浮光掠影的微笑。
夜色渐深,繁星几点。
慕清衡终于悄无声息地走了。
他走后不久,慕蒙放在被中的手慢慢向外移。
她连眼睛都不曾睁开,准确地摸到那处光滑柔顺的发梢,指尖一滑,那截无辜的乌发轻柔地落在地上。
……
慕蒙不再用灵力催动赤心丹,发烧的症状自然也就没有了。
既然如此,他们昨晚定好的云泽之行也就顺理成章的成行。
每月初八是云泽境的祭节,是这里最热闹的日子,此时是盛春时节,桃花开的正好,夜风习习花枝娇艳,云泽众人面色也喜气洋洋。
慕蒙怀着心事,没有丝毫玩闹兴致,乖乖坐在原地小口啜饮,有一搭没一搭听云泽境主云擎与慕清衡交谈。
“衡儿刚从西南漠山回来,听闻身上还带着伤,不宜饮太多酒,要好好照顾自己身体才是。”刚饮三杯,云擎忍不住关怀。
他虽为天族臣属,但与天族相交甚密便没有拘礼,而且看着慕清衡与慕蒙长大,内心中看他们更像是看孩子,免不了长辈的唠叨。
慕清衡温声道:“多谢云伯伯挂怀。皮肉之伤,已经好了。”
“那也要多多注意才行,你还年轻,不能总是这样不上心。”云擎语重心长,“蒙蒙,你要多管着你哥哥些,他身上陈年旧伤不少,自己不当回事,你是姑娘心细,看着他点,别以后落下病根,可有苦头吃。”
慕蒙正端着酒杯小口喝,冷不丁被点名,笑了笑说:“我知道了云伯伯。”
她看了一眼慕清衡,“我会好好照顾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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