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早就知道,不能对人性保持过于乐观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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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东大会当天,林夕为傅夜司准备了轮椅,给他穿了身熨烫得妥妥帖帖,剪裁精细的黑色西装,令他猛然看上去,气场仍然锋利。
向南在头天晚上就给林夕打过电话,告诉她第二天他会先来傅宅和她汇合,因为去年斗朗廷的那次事件,他手上握有收购的一点朗廷股份,也受邀参加了此次股东大会。而林夕需要支持,就同意让他来了。
早上下着小雨,林夕将傅夜司安置在轮椅上,推着从别墅大门出来,向南候在门口,为她撑起一把巨大的黑伞。两人对视一眼,虽然什么也没说,彼此却都读懂了对方的心思,他的不放弃,和她的左右为难。
沿着别墅门前的青石板路,两人并肩慢慢向前走,林夕安静地推着轮椅,向南则不动声色地把雨伞朝她的方向移。他特意重金从美国请来的专家,得出的结论也和国内的医生一致,而傅夜司坚持不同意高风险的手术,要听天命,但从最近的脑部扫描结果来看,那块血肿一点也没有变小的迹象。
他曾感到深深的绝望,他还住在她的屋子对面,时常经过她的门口,却清楚地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他甚至拿不准,未来的未来,他还有没有机会可以跟她在一起。
然而有些事,去努力了,去争取了,不见得有机会,但是不去努力,不去争取,就注定没有机会。所以他要去赌,赌他的运气比傅夜司好,因为他一直都是幸运的,能遇见她,被她爱了那么久,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运气。
车子停在青石板小径的尽头,向南先上前一步,替她拉开车门,然后协助她把傅夜司扶上去,跟着就开车到了朗廷总部。
乘电梯上楼,林夕推着傅夜司朝会议室走,向南随在她身侧,当推开大门时,里面原本讨论得沸沸扬扬,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皆惊异地望着他们,对向南倒是不陌生,只是推着傅夜司那个女人,究竟是何许人也,怎么看着有些面熟。
林夕平静地环视四周,对那些异样的眼光倒是无所畏惧,将傅夜司慢慢地推到主位上,弯下腰在他掌心写了两个字:到了。
傅夜司握了握她的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跟着清清嗓子:“在股东大会开始之前,我有件事想正式说明一下,相信大家也都已经听见了关于我身体状况的风言风语,我在这里统一确认,是的,我的视觉和听力都已经丧失,什么时候能康复还不清楚,所以公司的事务我暂时无法处理了。”
下面立即有股东对公司的前景表示了担忧,纷纷扬言要撤资撤股,副总裁闫朗马上跳出来说:“既然傅董自己也承认了,目前的身体不具备管理公司的能力,不如就回去好好休养,至于谁来接替他的工作,相信股东大会可以给出一个完美的结果。”
向南抱着手,斜倚在墙边,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个副总裁,显然他已经事先跟其他股东勾兑过,来确保投票时能够压过傅夜司,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