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她让半夏烧了热水端了进去。屋内,江知寒正在看书,自打出来后他眉毛就没有再舒展开过。
每日都是一脸愁容。
叶南鸢将热水放到他脚下,又拿了汤婆子放在他的膝盖:“没事,大不了晚上几日再出城也是一样的。”
她道:“如今外面没人寻我,你不用担心。”说来这要是这几日最好的一件事了。
四阿哥之前看守的这样严,他们逃出来后,反倒是没叫人出来寻过。
仿佛四阿哥就此放弃了一样。
叶南鸢想到走之前,四阿哥在她身后说的话心中一阵紧缩。除非她疯了,否则怎么可能主动回去。
“他不会放过你的。”江知寒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她她的肚子上。那肚子里的孩子是皇家的血脉,四阿哥不可能让她流落在外。
如今不找,可能只是在算计别的罢了。
叶南鸢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心口微微一跳。这个孩子不是她不去想,就会消失的。
她一直没主动提起,可是这个孩子不是她不去想,就不存在。他有血有肉,在她的独自里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我会很喜欢他的。”江知寒伸出手,掌心落在她的小腹上:“我是他的舅舅,是他的亲人,我会好好照顾他,教他读书,陪他长大。”
“你不用担心。”江知寒的双手落在她的肚子上:“你好好把他生下来,我们陪他一起长大。”
又过了几日,雪下的越发大了。
江只寒却带回来个好消息,明日要放一群人出城,他们可以跟在一起出去。
“我们回江南。”他握住叶南鸢的手,眼眸之中一阵喜意:“我们找个院子,再也不回来了。”
这京都的确是没什么值得留念的地方。叶南鸢跟着点了点头。
半夏与石榴两人也高兴地蹦起来。
然而,第二天等她们过去才知道,为什么要让这群人出城。入目可见,人山人海,四周全是哀嚎之声。
这群人是城中难民,一个个衣裳褴褛,有些甚至鞋子都没有,光脚走在雪地之中。
身后的侍卫们手中握着长刀与鞭子。
若是有谁走的慢些,或者想趁机逃走,那鞭子就会落在他的后背上,打的皮开肉绽。
“这……这是什么?”叶南鸢回过头。半夏看着一个成年男子被打的浑身抽搐的样子,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这些都是得了病的。”江知寒伸出手将帘子给关上了。他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这一刻,好像是没有看见这一幕。
“我知道是得了病的……”叶南鸢回忆着刚刚那一切,身子微微发颤:“所以根本不是送他们出城?而是送他们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