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天冷的厉害,北方的冬日雪又下的格外的大。叶南鸢躺在床榻上,时不时的看着窗外的雪出了神。
自从那日之后,她脚腕上的链子便从未解开。吃喝睡,她都戴着,仿若是个镣铐。
四阿哥倒是时不时的到她这儿来,只是大多的时候两人都是沉默着,极少言语。京外的时疫越发的严重,每日里都在死人。
四阿哥作为这次控制时疫之人,如今的状况对他自然不利。
他来的时候大多是在晚上,昏黄的烛火打在那张脸上。衣服穿的多瞧不出消瘦了多少,可眼角下的乌青怎么也藏不住。
“叶格格。”
苏培盛跌跌撞撞的捧着安胎药来,递过来的时候双手都在哆嗦着。她如今怀着身孕,吃喝用度,特别是入口的药一应都是苏培盛送来。
四阿哥不放心别人,而如今除了他也没人能近得了她的身。
叶南鸢看了一眼便平静的接了过去。
她如今怎么折腾都是无用,就算她现在不喝,待会儿四阿哥过来了自然会有千百种法子让她喝。
“多谢格格。“苏培盛看着空荡荡的碗,肉眼可查的松了口气。他弯着身子,语气里带着讨好:“西边院子里的梅花今日一早开了,格格要不赏赏梅?”
“我怎么去?”叶南鸢仰起头,面无表情的动了动腿。脚腕上的链子哐哐作响。她仰起头,面色一片的平静。
“是拖着这条链子去吗?”
苏培盛冷汗直往下掉,暗道自己多嘴不该说话。干笑两声道:“天寒地冻的格格还是莫要出去的好,待会让小丫鬟们摘些梅花来,主子在屋子里看也是一样的。”
叶南鸢面上的表情不变,只抬起头,对着苏培盛道:“我要见钮祜禄格格。”
“这……”苏培盛犹豫了一会儿,道:“这个奴才不敢做主,要先去禀告贝勒爷。”
晚些的时候,前来伺候的两个小丫鬟果然送了梅花来。
红梅开的正好,在甜白瓷的长口细瓶中绽放。
叶南鸢等了一阵日的钮祜禄氏却是没来。
外面鹅毛大雪,苏培盛僵着身子推开了书房的门。
屋内,四阿哥正做在书案后,苏培盛走上前,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通:“今日叶格格吃了……几时用药,说了哪些话……”
等全部禀报完后,苏培盛才退到一边。
许久之后,四阿哥都没说话。苏培盛好奇,还未开口问,却见四阿哥看着书案上的东西出了神。
黑檀木的书案上,放着个信封,上面写着叶南鸢三个字。
喉咙一滚,苏培盛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之前,四阿哥派人去调差叶格格,只怕所有的真相,都在这里面了。
他垂眸的时候大着胆子又去看了一眼。
信封完完整整的摆在书案上,瞧不出是被人拆开过,还是没有被人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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