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芍也听出来了,惠妃是在离间她同长公主的关系,甚至想借着她的手除掉萧双宜。
她面上仍是带笑,只是手温渐凉,怎么这宫内处处都是争权斗势,仿佛要人性命不过一念之间的事。可是后宫当中的争斗同她又有甚么干系,她不愿牵扯其中。
“夫人怎么了?”
陆芍抽回手,站起身来。
“我不过是在这儿小住几日,总有回去的时候。长公主伤不着我。”
惠妃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也没冷下脸:“那便不说此事了。夫人可知三日之后便是新主登位后的第一个新年,宫里扎了烟火、搭了鳌山灯,圣上也下旨设了宫宴,钦定了不少臣子宫眷以示君恩,届时热闹极了。”
她入宫以后需得依附圣上盛宠,而当今圣上魏辞是由靳濯元凭一己之力扶上皇位,她只要哄好陆芍,攀上司礼监,还愁没机会在圣上面前得眼?
她又不是太后,也非萧氏一脉,犯不着同手握大权的司礼监掌印对着干。
陆芍确实没见过宫里过年的盛况,心里难免有些期盼。可她却不愿同惠妃深交,惠妃说甚么,她只是浮于表面地附和着。
直至送走惠妃,她浑身疲累地倚在一张新搬来的美人榻上,以手支颐,拢着眉心。
福来给她端来宫里独有的糕点,陆芍抿了一口,松软甜糯,喉间翻滚着甜意,她才勉强提起神来。
“福来,惠妃娘娘同司礼监走得很近吗?”
福来方才不在宁安殿,惠妃来宁安殿的事也是听底下的人回禀的。他摇摇头:“从未打过交道。”
蓦地,他又似是记起甚么,改口道:“先前惠妃娘娘宫里的掌事姑姑陈簌妄图攀上掌印,倒是借着探病的借口来过一回。后来掌印罚了她提铃之刑,将她打发去浣衣局了。”
陆芍没想到二人非但没有交情,甚至还有些过节,惠妃娘娘倒是能捻着鼻子同她笑谈,陈簌到底是她身边最亲近的宫人,她却能当做甚么事也没发生。
福来见她心不在焉,以为是受了惠妃的气,便开口问道:“夫人,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愈发寄挂起流夏和云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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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除夕不过三日光景,慈福宫那厢虽说闭门礼佛,可陆芍还是每日都会往那儿走上一遭。
太后不理外事,陆芍也迟迟未见着流夏和云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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