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丧一过,八爷就给毛氏请封侧福晋了。而年氏,自打她父亲出事起,就再未出过娇兰苑。
八福晋只知道,当年八爷从外地回来,年氏曾去八爷的书房求见过一次。最后也不知道见没见到八爷,总之,那以后,年氏就像是成了后院的透明人。就连以前时常隔三差五请府医的事情也没有过了。
八福晋还诧异呢,不是说年氏体弱多病么?怎么她父亲一出事,身子到好起来了?不过她巴不得年氏成透明人,还省得找她的麻烦。
至于新人,八爷宠不宠的,对她都没影响。不过两个格格,就是再宠,也不可能威胁她的福晋之位。
而此时的娇兰苑,可谓是死气沉沉。丫鬟奴才们都没精打采的,一点朝气也没有。就连院子里都生出杂草来,显然是多日没有清理了。
如果现在有人进了娇兰苑,肯定会大吃一惊。当初精致如画的娇兰苑竟变成这样一副颓败的模样。
年氏此时已经病了多日,正面容苍白的躺在床上,时不时的还咳嗽几声。
“主子,还是让大夫来瞧瞧吧。”丫鬟又是心疼又是担忧。主子这病虽说是老毛病,每年这个季节都犯的。可今年尤其严重,吃着往年的药,似乎也没多大效果。
年氏无力的摇头,显然是不肯。她如今这个样子,又何必找麻烦。
过了一会,娇兰苑外突然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陈格格这边走,您的院子就在这后面,您小心脚下。”这声音透着几分恭敬,显然是个丫鬟。
“多谢提醒。”这个声音则清脆动听,让人一听就觉得主人是个活泼的人。
“陈格格是谁?”年氏问道。她记得后院里好像没这么个人。
丫鬟欲言又止,年氏就猜到了。脸上露出一个苦笑道:“我竟是忘了。国丧结束,新人就该进府了!”
三年前,她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被禁足了。即使心里有再多的不甘,最后也都化为一声叹息。
如今的她,就更不可能再去争什么了。
当年那么风光的进府,如今却成了一个笑话!
她还记得那年八爷从四川回来,她得了消息第一时间去书房堵他。
风尘卜卜的他再见到她的那一刻,眼里的鄙夷和厌恶,瞬间就打击的她想夺路而逃。
可为了父兄,她还是硬着头皮在他面前跪了下来。她祈求他能为她的父兄求情。
可她却没有得到他的任何回答,只要一声她终身难忘的冷笑!
是的,只有一声冷笑,没有一句话语。哪怕是一个“不”字都没有!
那是她有生之年听过的最冰冷的笑声。好像能从心里蔓延到全身。大夏天的,她却觉得遍体生寒。直到回到娇兰苑,她依旧在发抖。
“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年氏望着帐顶,喃喃的说了一句,眼角再无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