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公主王子落座,石中钰面色一收,肃然看向户部度支使,冷然道:
“陈度支,原定于昨日送往西番补给摄政王后军的粮草和伤药为何迟迟未动!”
陈度支在大殿上被太后点名,急忙出列跪地:“回禀太后,伤药因储存不当损失一批,微臣这几日从民间药方大肆收购,总算补齐,明日即可随粮草一起运往西番。”
话音刚落,啪嗒一声脆响,陈度支手捂被砸破的脑袋,惊恐盯向金砖上破碎的药瓶。
瓶中洒出的药膏流了一地,发出刺鼻的异味。
冷森森的声音从他脑顶响起:“陈度支口中补齐的伤药,可是这批发了霉的止血药?”
“太后殿下饶命!太后殿下饶命!这两年国泰明安,下官一时忘记更换库存药品...”
眼瞧自己妄图用参差不齐的止血药混入前线之事暴露,陈度支再无了方才的镇定。连声求饶。
“这几年用于更替伤药的银子,陈度支可也忘了入账?来人,押入刑部审问,查出贪污银款去向,审出共犯,斩立决!”
石中钰明艳大眼冷冷扫过殿下鸦雀无声的臣子们,肃然道:
“如今摄政王身在前线,风餐露宿,奋勇杀敌,为得就是镇守两国百姓平安。尔等若是借战事以权谋私,中饱私囊,就别怪哀家心狠手辣,拿出始皇当年剥人皮,点天灯的刑法往你们身上招呼!送往前线的军备,只许精不许劣,只准多不可少!若是缺了没了飞了,砸锅卖铁也要给朝廷补上,毕竟往年的俸禄,岁包,朝廷可从未亏欠过众位爱卿!”
“下官谨记太后教诲!”
夏初成目瞪口呆望向金殿上横眉冷目的女子,虽然他正坐在黄花梨扶手椅中,但感觉小腿肚似灌入一阵凉风,忍不住打起颤来。方才殿中群臣匍匐跪地时,他差点也跟随着跪了下来。
许公公昨日还笑咪咪地对他和姐姐说当朝太后性情温婉,安抚他们明日进殿拜见时不必紧张。
今日只打了个照面。便瞧见这位传说中性情温婉的太后二话不说亲手砸开花臣子的脑袋,还威胁要剥皮炼油点灯...真当是残暴至极!
他悄悄扭头看向身侧的姐姐,却见夏宁珂双眸冒光,一脸崇拜望向金殿之上的女子。
下了早朝,石中钰在御书房内与新上任的度支使反复核查过要送去西番的粮草和军资,又与兵部尚书讨论了会摄政王想要先攻下哪一所城池。等到众位大臣散去,才想到恍然想起自己还未用午膳。
“太后殿下,夏宁珂公主听闻殿下还未用膳,特意送来西番当地小食,说有利于健脾养胃。奴才方才已经查探过,并无不妥。”
石中钰抬眸瞧见许公公手中托举着一碟金灿灿的糕点,鼻尖仿若闻到一股淡淡的奶香,点头命许公公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