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尚书名如其名,为人耿直,他几步上前,走至摄政王身侧悬挂的南朝地图,用手指向图中的淮河一带直言:“淮河一岸素有中州咽喉,江南屏障一说,淮河水流湍急,此面河岸陡峭,若是端王把此收为封地,再驻兵修城,以河为界,恐怕连最擅长水战的狄将军也将束手无策。”
众臣看向耿尚书手中的地图,陷入沉思。
“可端王在奏折内指明,淮河一岸,端王将会用作炼盐场,也方便从河岸把每年的贡盐运至京城。”
支持换取盐场治理权的参知政事出言驳斥。
兵部尚属不屑地嗤了一声:“陈参政可知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这句话?淮河一旦被划入端王封地,谁还管得了他用此地作何营生?”
“端王一脉把持盐场百年,如今若不能趁此机会要来盐场治理权,就要被端王时时要挟。”
“端王若有异心,将来划河而治,盐场内的精盐依旧流不到京城。”
“愚不可及!你可知精盐的价格年年都在涨,若不借机压制,盐都快比金贵!百姓买不起盐,怨言四起之时又该如何?”
几位大臣各持己见,差点在书房内动起手来。
朱昱放下手中的书,好奇地看向对面吹胡子瞪眼的大臣们,心中暗暗期待:最好是打起来,这样摄政王就无心查阅他今日的功课。
石中钰似是沉浸在手中的话本中,只是偶尔抬起头,浅饮一口桌案上的花茶。
抬手端起茶盏,见盏内茶水已凉,石中钰瞥了一眼正把精神放在对面书房的常嬷嬷。
今日她让星蝉留在朝凤殿教习新来的宫女,自己则带上常嬷嬷进了御书房。
眼见着兵部尚书马上就要脱下官靴朝陈参政扔去,太师椅上的摄政王终于开口。
“各位卿家。”
只简单一句,便让阁内众人敛声屏气,躬身听令。
凤殊影招招手,许公公立刻端起遮盖着绸布的托盘,走至各位大臣跟前。
随着绸布被缓缓揭开,阁中大臣们都睁大了眼睛,好奇地朝托盘内看去。
就连暖阁内的皇帝和常嬷嬷也不例外。
只有太后殿下一人不问世事,仿若置身事外,爱不释手地捧着手中的话本,连头都不曾抬一下。
“这可是....精盐?”有位大臣指着托盘内的白色颗粒问道。
“不错,康王上奏,在陇西山地发现一处天然盐泉,开凿取出的卤水用热火淬炼,便可生成精盐。”
凤殊影缓缓开口,深幽的漆色双眸扫向桌案后的每一位大臣。
有好奇心重的大臣上前用手捻取盘中的精盐放入口中,不由惊讶道:“这...和端王提供的精盐并无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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