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垂头批下执文,却不见二位大臣应声,抬头一看,见到钱尚书和程御史虽然卑躬屈膝而立,但脑袋却齐齐朝暖阁望去。
凤殊影剑眉高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向暖阁塌上的母子二人。
倒是个会享受的,才什么时辰,就用上午膳了?
“母后,你在喝什么?可否让朕尝一尝?”朱昱好奇地看向石中钰手边杯盏中的浅红色液体。
“此乃槟果汁,哀家近日头脑发沉,太医说浅饮几口有助于提神,皇上年纪还小,待及冠后才能饮用。”
“可...小德子说朕到了及冠的日子便会被送去皇陵,母后那时可以给朕送去槟果汁吗?”朱昱满脸失落,脱口而出问道。
“啪嗒!”
小太后手边的杯盏被打翻,浅红色的槟果汁洒到她素色袖摆上,不过小太后却视而不见,只是惊讶地望向朱昱问:“皇上何出此言?小德子又是何人?”
“小德子是在福宁殿内伺候朕的奴才,不止小德子,其他几个侍奉朕的奴才都在背地里说过。”
朱昱浑不在意地回答,见母后不让他尝果饮,便又夹起一箸素肉往嘴里放。
暖阁和书房本就相连,皇帝和太后二人声音虽然不大,但朱昱所说之言也一字不落地传到了众人耳中。
大臣们沉默不语,偷偷瞥向太师椅上的那位,心中暗叹:摄政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就连皇帝身边的小太监都看得明明白白。
“一群混账!”石太后貌似气得不轻,玲珑有致的身子都在微微打颤,娇嫩的小脸更是挂上一抹绯色,厉声道:“来人,把皇上身边的奴才都发落到慎刑司。”
殿中内侍一动不动,皆望向太师椅上的摄政王。
石太后发泄完心中的怒气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明艳的小脸突然由红转白,她怯懦地瞥了一眼书房中的摄政王,水汪汪的大眼中充满惧色,声若蚊蝇道:“哀家一时心急,望摄政王不要...”
“你们耳朵是聋了吗,竟对太后的懿旨充耳不闻?”凤殊影冷冷地扫向不曾动身的内侍,开口道。
“奴才得命!”殿中内侍赶忙跪地领罪。
“即日起,若是有人再听不见石太后的使唤,便直接割了耳朵。”
殿中内侍和宫女冲塌上的石太后齐齐下跪,面上恭谨道:“奴才谨遵太后殿下教诲。”
“且都起来吧。”
石中钰漫不经心地挥一挥袖摆,此刻她腰板儿挺得笔直,正午的阳光落在她身后,为她渡上一层圣洁的金光。
在这一刻,宫人们终于在心中对这位年纪轻轻的太后娘娘存上几分敬意。
“众卿家若无异议,今日便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