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觉得他不适合我。”
“那你觉得谁适合你?”
老费还要再问下去,就被老伴掐了一把。
“霓啊,咱不能因为人家一点儿不好,就把整个人都否定了,叶锋条件挺不错的,我看他对你也挺好……”
“我决定了的事情不会变。”
等费霓拿着白瓷盆出了门,老费才偷偷和老伴说:“怎么回事儿?怎么突然就对叶锋不满意了?不会是小方捣乱吧?”
“她是不是知道收音机是谁送的了?你是不是告诉她了?”
“没有啊。”
费霓站在门外等水房里面冲冷水澡的男人离开,耳朵里又响起叶锋的声音,“我现在分的房子不会比你家的房子好多少,洗澡可能都要到公共浴室。我想你不会希望再继续过那种生活。”
就连他请她到他父母家去住,也是为了给她改善生活。
她拒绝,是她不识好歹。
她也确实不识好歹,她对叶锋说不劳他担心,她会有自己的房子。
她们厂马上就要分房,这个消息让厂里许多在一起无可无不可的男女急着打结婚报告,为了及时拿到结婚介绍信有人甚至开始送礼。按理说以她的职级,分房也不会轮到她。
但她记得知青办的人跟她说,只要她跟方穆扬结婚,厂里分房就有她的份。
厂里分给她的房子,就算以后和方穆扬离婚,房子也不会离开她。
方穆扬同她结婚也并非没好处,她可以分半间房子给他,这样他就不用住在医院了。
屋里闷得很,凌晨三点费霓又醒了,大概是被热醒的,她下了床趿着鞋悄没声走到水房,拉开灯绳,拧开水龙头,闭上眼睛,冷水淋在她脸上,透过手指头缝露在水池里。抬头,顺着那扇窄窄的窗户,她看到了星星。
天刚亮,费霓就骑车去了医院,方穆扬又不在病房里,她匆匆留了张纸条,上面约他晚上六点在公园门口等她,她请他去看露天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