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让他难过的。
不过好在,他在梦里见到了她。
梦里她穿着白色短裙,风一吹,裙摆扬起,真的就像在空中摇曳的栀子花。
她缓缓朝他走过来,然后踮起脚尖,吻住他。
那时他仿佛听到梦里响起一个声音: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嗯。
是真的就好了。
美好的事物总是难以留住,梦也一样。
早上起来的时候和往常一样,他已经记不清梦里那个人的脸,和一些细枝末节。
只能回忆起那张朦胧的脸上,无比清晰的红色泪痣。
不亏是他喜欢的女孩。
连痣都长得这么特别。
*
临近中午。
许栀从暖和的被窝里起来。
她伸了个懒腰,习惯性的来到窗边,拉开窗帘。
冬日并不刺眼的阳光泄进来,她垂眸看向人来人往的马路,马路旁的那棵树,以及楼下的人行道。
陈赐从她康复之后就没来了,但还是习惯性看向他会出现的这两个地方。
她都有些分不清,她到底是怕他来,还是期待着他来。
想到这儿,许栀皱起眉。
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她决定找点事做。
现在离吃饭的时间还有一会儿,既然已经这么晚了,就不吃早饭了。
喝了一瓶舒化奶垫了垫肚子后,她拿来画板在飘窗上架起来,准备画会儿画打发时间。
她没什么爱好,所以很多时候的生活都很枯燥,为了消磨时间,她学了很多东西,跳舞,钢琴,小提琴,画画,炒股……她似乎在许多方面都有着惊人的天赋,可惜没有一样是她真正热爱的,都只是打发时间的消遣而已。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热爱的东西,那么活着算是一种痛苦。
为了逃避这种痛苦,她曾经自杀过很多次。
自杀对她来说要比活着容易很多,毕竟她没有痛觉,割开手腕对她来说跟划开纸箱子没什么区别,只是血流多了会感觉有些冷。
后来她是为什么没有再自杀来着?
她记不太清了,大概是因为恨吧。
她忘了当时是不是因为这个,但现在是。
害她沦落到这种地步的人都活得好好的,她凭什么要去死,那不是便宜他们了。
现在的她完全是靠着对这个世界的恨活着,如果不是在那个漆黑的地下室还获得过一点点的温暖,她大概会成为一个心理扭曲的反社会人格者。
不过现在的她也没好到哪儿去,心理还是扭曲,把报复别人当乐趣。
大概她的生活真的太枯燥了,以至于她有时候还会期待着别人来欺负她,这样她就有事情可以做了,这让她时而会觉得自己像个游走在这世间狩猎者,那些为非作歹的人就是她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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