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沂应声,大掌托在小女孩的下巴处,“这样?”
“对。”
月楹拿出工具,在她喉间扎了几针,“世子注意些,我要拔下那燕子铛了。”
月楹的手放在了燕子铛的一角,暗器冰寒刺骨,她精神高度集中,叫错了称呼也浑然不觉。
“嗯。你做就是。”
月楹下手果断,随着一声“噗——”,小女孩的喉管喷出一道血柱来,鲜血飞溅。
溅在月楹的手上,衣袖上,萧沂的银制面具上……
小女孩忽地浑身痉挛起来,脑袋乱晃,萧沂死死固定住了她的额头。
月楹抓紧时间,给她喂了点麻沸散,小女孩稍微平静了些。
“我给她服用的剂量不大,她还是会乱动的,世子再坚持下。”小女孩伤在咽喉,她不能下足量的麻药,不然会导致窒息。
萧沂颔首,手臂维持着原来的动作一动不动。
幸好伤口不大,做好消毒工作,月楹以极快的速度缝好了她咽喉处的伤口,小女孩紧拧着眉,似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月楹鼻尖微酸,都说做大夫的需专业冷静,但看见这么小的孩子受苦,还是忍不住伤感。
剪刀剪下最后一针的线头,月楹屏住的呼吸放松,“可以了,放开吧。”
萧沂动了一下,才发觉手臂早已经僵硬,只得放缓动作。
月楹摘下帆布手套,洗干净了手,帆布手套还是不够服帖,虽能防水,灵敏度还差些,还是得再找找别的材料。
萧沂左手扶着右肩,活动着微酸的手臂,忽然右边上臂搭上一只小手。
精准而又舒服的按压手法,让他一时间没想着挣脱。
萧沂看着她。
月楹浑然不觉,瞥见他的面具上有血迹,掏出手绢顺手擦了。
手绢碰到萧沂的脸时,她的手被覆上一阵温热,月楹微怔,眼神不解。
“还没人敢动过这面具。”
萧沂抽走了她的手帕,将面具从脸上拿了下来,好看的眉眼重新显露,仿佛一直都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王府世子。
月楹猛然缩回手,垂首道,“奴婢僭越。”
萧沂浅浅勾唇,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面具,“在我面前,不必自称奴婢。”
她这样的,做个奴婢实在太屈才。
月楹明白他的意图,干笑了下,“还是规矩些的好,万一什么时候在外人面前喊错了,人家该说睿王府的人不懂规矩了。”
萧沂擦干净面具,又戴回脸上,嘴角仍挂着笑,“你倒思虑周全。”
白净的面容又被遮住,似乎又变回了之前的冷若冰霜。
月楹没有回他,坐在床榻边上,用衣袖擦干小女孩额头上的汗水,小女孩皱紧的眉头微微松开,月楹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