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吩咐阿照拿了大氅,风帽。
阿照忐忑:“娘娘要去哪里?外头风更大了,雪都落了厚厚一层了。”
西闲道:“心里闷,出去走一走。”又吩咐,“不用叫太多人跟着,清净些好。”
阿照只得答应,四个小太监在前挑着灯笼,旁边左右女官伺候,其后又有两名嬷嬷跟宫女太监跟随。
阿照选了很厚的一件大氅给西闲披着,又换了一双厚底的刺绣夹棉鹿皮短靴,才出甘露宫的殿门,就有北风席卷着雪片子吹了过来。
西闲抬头,却见夜空中零零乱乱的雪花,犹如鹅毛飞舞,又像是柳絮因风,西闲缓缓吁了口气:“这好像还是头一次看京城内落这样壮观的雪片。”
阿照忙道:“是啊,这场雪格外的大。这会儿好像还更急了些,娘娘是不是先……”
“我以为只有雁北才会下这样大的雪呢。”西闲对她规劝的话置若罔闻,喃喃了声,迈步出门。
台阶上已经积了半指厚的一层,夜寂无声,万籁默然似的。
只有风跟雪,占领了寒冬的宫阙之夜。
西闲踏雪而出,脚下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动,这每一步,倒像是踩在一颗巨大的心上,那心难以承受,发出了令人酸涩的声响。
西闲出了甘露宫,放眼看去,借着两侧灯火之光,宫道上都给雪花铺满了,毫无瑕疵地绵延往前。
西闲缓步而行,走过一段,转头看向勤政殿的方向。
阿照在旁,暗暗握紧了手,却无法出声。
但西闲只是看了一会儿,却并没有转身。
雪花飘落,静静地缀在她的风帽上,有的便扑在脸颊之上,甚至她的长睫上也沾了好些,雪又融化成碎碎地水珠,迷蒙了双眼。
阿照在旁看了半晌,终于道:“娘娘,站太久了,留神会冻到腿脚,不如先回去吧。”
西闲“啊”了声,果然转回身来,仍旧回甘露宫。
***
次日,泰儿来向西闲请安,眼睛略有些红红肿肿的。
西闲问起来,泰儿说是昨天给雪扑了,并无大碍,且说今儿会留心的。
西闲也并没再问别的,只叫伺候的人多留意。
今儿一整天,西闲没有再问过赵宗冕半句。
入夜,双生子已经睡着,西闲并未去看望泰儿,只是仍披了大氅,戴了风帽,阿照提心吊胆地跟在身旁。
这次,她转向勤政殿的方向。
又走了一段路,远远地已是勤政殿在望。
灯火通明,依稀能看清殿门前侍卫跟太监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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