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哼了声,这才负手迈步出门去了。
背后赵宗冕将狼毫重新投入笔筒,喃喃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又想:等娶了陆尔思后,这两个人碰在一起,振奋相对,旗鼓相当,却不知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
顾陆两家联姻之日,宾客盈门。
陆康那边,自有一般朝中同僚,不必赘述。
顾家这里,除了昔日有交情的几位勋爵外,其他多数来吃喜酒的却是顾恒军中的下属,龙骧卫的副统领们。
另外,苏家的苏霖卿跟苏霁卿,青乡侯何友晴,关潜,以及南镇抚司的冯少纬等人也都带了贺礼,不请自来。
禁军以及龙骧卫中的都是些武官,自然英气勃勃,神采昂扬,而苏霁卿何友晴等却都是些青年才俊,鲜衣怒马,各有风华,一时之间顾府亦是嘉宾如云,无限风流。
白日种种的婚礼亦无须多说,只说顾恒敬了众人的酒后,便给送入洞房。
起初还有些听壁角的,大家闹了一阵,知道顾恒是个性情冷清的人,生怕闹的狠了惹他不快,便适可而止。
渐渐地洞房里静了下来。
自从顾恒进屋,便打发了众人都退了出去。
陆尔思听到他淡声吩咐众人,倒好像是在宫内指挥他那些手下一样,丝毫的喜气或者别的情绪都没有。
想到以后就要跟此人朝夕相对,陆尔思一阵心烦。
陆尔思本以为顾恒会过来挑开喜帕,然后毕竟要吃合卺酒之类的习俗……
然而等了许久,那人却仍无声无息。
陆尔思几乎以为顾恒是又离开了,眼睛自喜帕底下瞥出去,依稀瞧见了一角袍服。
她有些失望,也有些无端的心跳。
如此又坐了片刻,身边的人还是没有动静。
陆尔思见顾恒毫无动作,意外之余,倒是略松了口气,心里也盼着索性就这样“相安无事”,一夜过后,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管愿不愿意,毕竟是呆坐了整天,人也乏了。
陆尔思缓缓吁了口气,抬手要将盖头摘下。
不料才一动作,冷不防肩头便给人按住,在陆尔思反应过来之前,整个人便给扑倒在了榻上。
陆尔思吃了一惊,此时红喜帕还盖着头脸,让她没有办法看清楚。
她试着用力挣了挣,却哪里抵得过顾恒的力气,陆尔思叫道:“你干什么!放开!”一边摇头,想把碍事的喜帕甩开。
这喜帕是丝绸所制,甚是柔滑,给陆尔思一晃,很快便要从脸上滑落。
陆尔思隐隐约约瞧见了眼前的人,正要怒斥,却见顾恒闪电般出手,在她肩头某处轻轻一点。
就在他的手指掠过的时候,陆尔思觉着一股气直冲胸臆,下一刻,她原本想要出口的声音突然凭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