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了五位朝中贵女进后宫,亦是笼络的一种手段。
当初孝怀皇后在的时候,亦明白此意,所以挑选的都是代表着不同势力的贵女,比如威勇侯是员老勋爵,镇国将军在兵部举重若轻,工部范尚书跟户部尚书是亲家关系……等等。
赵宗冕能把《过秦论》用在君主跟朝臣之争上,也明白带兵打仗的道理同样适用。
打仗讲究的是一鼓作气歼灭敌人,可是朝臣们又并非敌人,不适合给彻底赶尽杀绝。
又或者痛下手段再杀个数百人,也足够打压他们的士气了,但……
在这种情况下,就只能用秦时候的法子了。
——以张仪的“连横”来打破群臣的“合纵”,分化而治之。
赵宗冕道:“只让你在宫内当个侍读,太大材小用了,所以朕想让你去替朕当个招贤使者,吏部礼部等的人,朕信不过,你去盯着他们,同时,多给朕找些能用可靠的人回来,是时候该让这个死气沉沉庸庸碌碌的朝廷变变脸了。”
苏霁卿怔怔地看着赵宗冕。方才这人一番咆哮呼喝,让他觉着下一刻赵宗冕只怕就要一脚踹过来,或者大叫“拖出去砍了”,没想到风云变幻,突然间骤雨初歇,晴空万里。
他非但无过,反而给授予如此重任。
“可……”苏霁卿想说点什么,却又有些艰于开口,终于他问:“微臣……对皇上来说,是信得过之人?”
赵宗冕瞥他一眼,哼道:“里头信不过,外头的事,没什么可说的。”
这“里头”,自然是指的西闲那一边,也是指的苏霁卿的私心。
而外头,则是朝堂上众事,以及苏霁卿的能耐跟品行。
苏霁卿的心情甚是复杂,有一种悲喜交加的感觉。
他原本也曾是心怀壮志的,当初跟西闲定亲的时候,还想着考取功名,在朝堂上扬名出头,封妻荫子,但是命运捉弄,他的雄心跟着西闲远去雁北一块儿烟消云散了。
一度苏霁卿都不知何为雄心壮志,也不知自己这一生还能做点什么,又能去向哪里。
可突然间……面前这个他曾经十分憎恨的人,突然间像是给他指了另一条路。
一条跟去江南,到雁北,甚至入宫当侍读都不一样的路。
苏霁卿默然地站了半晌,才又跪地道:“微臣领旨。”不知是汗还是什么沁入了眼角,让他眼中甚是酸涩。
天气日渐凉爽,西闲的精神总算又好了些,便想赶紧将选秀之事料理妥当,毕竟总是拖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赵宗冕却一直不得闲,甚至选秀当日也没空前来。
西闲只好让范雨沐冯潋楚等五位陪同择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