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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威勇侯夫人进宫拜见贵妃,顺便探视女儿。
西闲因把小红果子吃上了,近来又有些精神恹恹,勉强嘉勉了几句,侯夫人便去了冯贵主的殿内。
母女两人相见,侯夫人道:“到底是有什么急事,这么着急催着我进来?”
冯潋楚道:“的确有一件要紧大事,需要母亲回去转告父亲,让他速速……”说着,便在侯夫人耳畔低语了数句。
侯夫人惊愕的变了脸色:“你说什么?这、这只怕……不可?”
“这有何不可?”冯潋楚的神情倒是极为镇定跟决然。
侯夫人迟疑了会儿,道:“先前泰和殿之事闹的那样,如今朝臣们的心结还未除去,这会子你让你父亲如此贸然出头,岂不是会成为众矢之的?叫别人怎么看咱们侯府?”
“其实女儿也是想了很久,才下定了决心。”冯潋楚道:“母亲且想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谁还在意这些?而且事后也证明了皇后之死本就跟贵妃无关,贵妃是差点给陷害,如果不是皇上压住了他们,娘娘几乎就给他们生生逼死了,这却又往哪里说理?”
侯夫人语塞。
冯潋楚又叹道:“母亲,女儿好不容易才入了宫,但你看看这几个人,哪个不比咱们家声名显赫?几时才能出头?而且皇上执政以来,夙兴夜寐,勤于政务,已经初见明君之相,父亲不也夸过皇上‘明鉴天纵,唯略独断’吗,皇上是宠爱贵妃的,迟早也会有人察觉风向……父亲好歹也是祖上得的荫诰,正经的老勋爵,这会儿不出力,等别人回过味来出头,咱们再随声附和的话,对皇上来说也就不稀罕了。”
侯夫人愣了愣,觉着她说的有几分道理,可仍迟疑不决。
冯潋楚拧眉又道:“自从范雨沐得宠,她气焰嚣张的样子,简直觉着那皇后之位都唾手可得似的……可知人人都看不惯她?还听说皇上想给她家封爵呢……母亲,父亲又不是他们家在工部掌握实权,如果这时候不相助女儿一把,以后还指望什么?难道让我一个人熬到死么?如果真不稀罕,那不如趁着还没得宠,就跟皇上求了……仍旧放我出宫去吧。”说着,想到种种委屈之处,不由掩面哭了起来。
侯夫人忙安抚她,又道:“既然如此,我回去跟你父兄商议商议,且看他们是什么想法。”
冯潋楚拭泪道:“父亲从来胆小,母亲千万多劝着些。女儿能不能出头,就看这次了。”
次日早朝的时候,西闲还在睡着。
等睡足了起来,才见阿照等人都满面喜色。
西闲不知如何,阿照上前服侍,又悄悄地在她耳畔说道:“可要先恭喜娘娘了。”
“恭喜?”西闲诧异。
阿照喜滋滋道:“可不是要恭喜么?只怕娘娘以后……就不住这甘露宫,要去凤安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