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哪里想到会有这样一劫。
关潜伤在胸腹之间,几乎伤到内脏, 一度昏迷。是鹿公用老山参给他续命, 精心看护才救了回来。
赵宗冕先前接着他的时候, 关潜还昏睡未醒, 这会儿见了他, 欠身道:“舅舅。”
他的脸色仍旧苍白,声音微弱。赵宗冕突然想起在临行前西闲对他叮嘱的话, 何况小公爷原先锦衣玉食的养护着, 皮儿也不曾蹭破一处, 来到雁北后连连受伤, 伤的还都不轻。
赵宗冕安抚道:“你好好躺着别动,这伤要好也是快的。”
“我的伤不打紧, ”关潜盯着他,却突然说道:“舅舅, 你、你得快回雁北。”
赵宗冕见他竟不在意身上的伤, 倒是有些对他另眼相看, 又问:“怎么了?”
关潜欲言又止, 低头道:“舅舅不该来的。”
赵宗冕笑道:“瞎说什么。行了,不要胡思乱想,好生歇息养伤吧。”赵宗冕说着便要起身离开。
“舅舅,”关潜提高声音叫了声:“我无意中听见那个鹿公说,雁北城会有大事发生,这一趟……舅舅本不该来的。”
赵宗冕听他突然这样说,脸上的笑才慢慢敛了:“什么大事?”
虽然带了三万兵马出来,但雁北军的大部队还在城外驻扎,雁北是他的大本营所在,可谓固若金汤。
“那会儿我昏迷着,没有问,他也没有说。”关潜垂着眼皮,目光闪烁。他心中最担忧的是谁,却不能跟赵宗冕直说。
雁北城防自然不会有事,那有事的就一定是城中的人。
赵宗冕心中所想的,恰好也就是关潜说不出口的。
一边命传令官百里加急传信回雁北,赵宗冕一边交代军中后续事宜,然后只带了三十名亲兵,风驰电掣往回赶去。
段珍因是文士,经不得那样迅雷闪电的加急行军,所以并未随行,仍是留在原地。
相送赵宗冕的时候,关潜也撑着出了营帐,段珍扫他一眼,过去搀扶着:“小公爷的伤非同小可,还是不要妄动。”
关潜却仿佛没听见,只是凝视着赵宗冕一行人气势如虹的背影。
段珍又道:“小公爷不必担忧,那鹿公所说的话也未必是真,王爷在雁北经营这么多年,也从没出过什么大事。”
关潜道:“是啊。我也……希望他是骗人的。”
“好了,我扶小公爷回去吧,这会儿您要做的就是快些把伤养好,唉,若是章令公主见了您这样,还不知怎么心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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