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闲微微蹙眉,不禁有些担心这少年。可是投笔从戎,保家卫国,这才是有志向的男儿该做的事,当初关潜随着来雁北,也正是为此。
西闲便不说那些儿女情长的话,只问道:“你的伤呢,可都好了?”
关潜笑道:“都好了。”
“让我看一看。”
关潜一愣:“这个、虽然好了,只是愈合的有些不好看。还是不用看了。”
西闲的眼前又闪过那次他双臂流血的场景,心惊肉跳,忙镇定了片刻:“叫我看看,我好放心。”
关潜这才把袖口解开,又将袖子往上撩起,西闲定睛看去,却见左臂上的伤还好些,只有一道长长的红痕,右臂上的伤却更重,伤口是给缝合起来的,扭扭曲曲,竟还未曾拆线,果然触目惊心。
西闲抬手在眼前遮了遮,关潜忙把袖子拉下来。
虽然西闲没说话,关潜却猜到她心里不好过,他想了想,就笑说:“舅舅常常嫌我娘儿气,说我整天收拾的油头粉面,如今好了,身上多了点子伤疤,他便不至于再像先前那样说我了。”
赵宗冕起初虽觉着关潜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娇养纨绔少年,可这些话却从未说过,关潜是故意想让西闲开心罢了。
果然,西闲轻轻一笑,手在眼角掠过。
室内复又沉默了下来,关潜瞥着西闲,心中却也有个疑问浮了上来。
终于他道:“其实,我有一件事不明白,只不知该不该问。”
西闲道:“什么事?你且说。”
关潜想到那日在陆府,终于道:“我明明听说瑛姬相助王爷拿下了祁山,后来自己跳崖身亡,是个烈女,可……”
西闲见他问的是这个,想到张斌,就也无奈的笑了笑:“其实并不是你所听得那样。”
于是西闲便把事情真正的来龙去脉都同他说了一遍,道:“其实瑛姬跟那孩子都没有死,王爷已经是放他们一条生路了,只可惜……阴差阳错。”
关潜惊异之余,皱眉道:“这张斌果然是该死!其实算起来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他,就算瑛姬死了,他才是最大的元凶,他想报仇,就去找王爷就是,还偏冲着你跟孩子……”
西闲道:“这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关潜又想了会儿,这才明白那日西闲想说又没能说出的话。
小公爷蓦地抬头:“对了,那天,为什么不把瑛姬跟孩子还活着的事告诉他,兴许他就……”
“那日我本是要说的,只是王爷拦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西闲摇头。
这件事西闲当然不同,因她的性情跟赵宗冕本不是一路的,可关潜仔细一琢磨,却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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